她,被情所伤过?
这时,倾国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把盆放在盆架上。
紫云熙像是在躲避什么似得,忙站起身,走过去,拿起架子上搭放的一条毛巾,浸湿,拧干,又返回来,站到他身旁,她说,“我现在给你敷热毛巾,有点烫,你忍着点。”
“嗯。”赫连瑾淡淡的嗯了一声。
“闭上眼。”她柔柔道。
他听话的闭上眼睛,接着就感觉到了热毛巾贴上了他的眼睛上面,一双小手在毛巾上面轻轻压着,防止它掉落下来,那细嫩的手指头,偶尔还会滑过他的脸颊,像是在拨动琴弦一样,让他的心一颤一颤。
她站的很近,近到他一呼一吸间,都能吸进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女体香气,体香中带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让他似曾相识。
不喜和陌生人靠的太近的他,难得一次的,竟然没有排距她的靠近。
倾国伸手过来,说:“云姑娘,这些活,还是让我来吧。”
“不用,一会儿就好,你站在一旁,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自会开口。”
紫云熙拒绝,双手轻轻的压在毛巾上面,看向和她近在迟尺的脸庞,这张让她魂牵梦系的脸,让她看的很清楚,清楚到他那几乎没有一点儿毛细孔的白皙皮肤,她都看的一清二楚,害她小心脏扑腾扑腾乱跳。
该死,不要看到和瑾长的一样的美男,就乱瞎扑腾,这不是他,是另一个人,你激动个毛劲啊?
紫云熙鄙视自己的小心脏一番,等到赫连瑾的脸敷的差不多了后,她把毛巾往倾国手上一扔,而后打开桌上她的小药箱,从里面取出一个木盒,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套金光闪闪的金针。
金针乃赤金所制,长约三寸,针身寸余长,似鞋底针粗,尖端细如锈花针,以慈竹为柄,做工精细巧妙。
以前,紫云熙给人针灸,用的都是银针,但银针灸疗眼病,没有金针来的效果好,所以为了给赫连瑾治眼睛,前几天她特意去订制了这套金针,为了能尽快给他用上,她还多花了将近一半的银子,催着人家先把她的金针制作出来。
这金针是她今早上去取回来的,今日倾国要是不去找她,她也会亲自上门来找赫连瑾。
她从里面拿出一根金针,对着赫连瑾的脸,再扎下去之前,她喃喃叮咛:“赫连公子,我要下针了,你不要动。”
赫连瑾嗯了一声,直腰坐正。
因为靠的近,他努力忽视鼻息间传来的一波又一波带有她特有味道的体香。
但,无来由的,心却乱了。
紫云熙手上金针一挥,插入他的神庭穴,针柄摇摆两下,静止不动,接着,印堂、阳白、四透、承泣、太阳、风池、头维、合谷、手三里、足三里、三阴交、太冲,一一被她插上了金针。
她的动作很快,穴位瞄准,手像正在吃食的小鸡脑袋,一点一点,快如闪电,如行云流水,挥洒自如,一眨眼功夫,赫连瑾的满脑袋上都让她插上了金针,连眼球周围都竖立着几根金针,威风凛凛,金光闪闪。
倾国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心惊肉跳,特别是紫云熙要在赫连瑾的眼睛珠子周围下针时,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就担心她一个不小心,会把赫连瑾的眼珠子给扎穿了。
凤栖大陆,早已存在着针灸疗法,倾国也见过几次,但像紫云熙这速度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完事后,紫云熙后退两步,抬手撩了一下被汗湿的发丝。
见赫连瑾的脸色渐渐发白,额头上也流下了一层汗液,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走过去,细细的为他吸汗。
感觉一双小手在他头上胡作非为,赫连瑾的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而后他听到她说:“第一天施针,眼睛周围的穴道会胀痛的厉害,你要忍着点。”
他嗯了一声,她又说,“要是实在痛的紧,就告诉我,我会拔针。”只不过,疗程会慢了点就是。
“没事,我忍得住。”冷了十年的心,在这一刻,如突然泡在温泉里一样,暖洋洋的,让他的声音也情不自禁的放柔了几分。
见他额头上的汗液,流的越来越快了,她知道他很痛,他在忍耐着,她不再说话,十指舞动,绕过金针,细细的,轻轻的,一点一滴的为他擦汗。
他的汗液流不停,她就擦个不停,累的她香汗淋漓,气喘吁吁,擦干了他脑门子上的汗,她头上的汗液,正一滴一滴的滑落。
她的认真,她的细心,让一旁干呆着的倾国折服。
他哀叹:哎,这一次,主子爷错过了一个好女人,希望他眼睛好了后,不要后悔。
见时间差不多了后,紫云熙随手把手帕放在了桌上,开始拔下一根根金针。
拔下最后一根金针时,她叮嘱他:“针灸开始这几日,眼睛周围会有点胀,特别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你要忍着点,记住,千万不要用手揉。”
“好,我记住了。”赫连瑾点点头,眉头突然一皱,似是在忍痛,紫云熙见状,忙急问,“怎么了?”
“脖子太僵硬了。”他脸色有些赧然,针灸这么久,他的脖子都处在僵硬状态,突然点头,一不小心牵动了哪根筋,着实痛了一下。
“我帮你揉揉。”
可能是因为他这张脸,紫云熙一见他皱眉就心疼,下意识走过来,抬起纤手,很自然的在他双肩上按捏。
男女授受不亲,他本想拒绝,但她已经开始。
她明显感觉到了他的身体很僵硬,她道:“赫连公子,放轻松点,要不然你的脖子还会很痛,到了明早起来时,说不定还会落枕。”
赫连瑾淡淡的嗯了一声,全身松懈下来,闭上眼。
她默不支声,继续为他按捏肩膀,两人一坐一立,一静一动,谐和的不忍倾国打扰。
这是倾国第一次见到他家爷和一个女子这么靠近,而没被他一掌拍飞。
他家爷的身体,平时只有他能碰,就连婉儿公主做梦想要碰他,他都不让。
服侍他的丫头,倾城和倾玉两人,更是连他衣角也碰不到,爷一向把自己的身体看的跟个宝贝似得。
记得五年前,爷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少年时,一次,他出门一个多月回来,八岁的婉儿公主见到他,兴奋过了头,扑向他。
她本想要扑进他怀里,结果,爷闻风移动,婉儿公主扑了个空,因为冲的太快,一下子扑在了地上,弄的满脸灰尘,气的婉儿公主当场就哭了起来,楚楚可怜。
爷却在一旁淡淡说,“记住,我的身体只有我未婚妻可以碰,我未婚妻很小气,她不喜欢别的女人碰我,所以你最好小心,要是哪个地方碰了我,我就要剁了它。”
当时,爷的表情很平静,但谁都知道,他的话说的是真的。
当时,他的那句话,震惊了在场所有人,也把婉儿公主的心,阻止在了心门外。
从那以后,凡是一切雌性生物,一见到他,就离的远远的,就担心一个不小心,碰了他那儿一块地方,会葬送了一双手的代价。
曾经,那样宝贝自己身体的爷,现在居然会让云姑娘碰,爷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云姑娘提亲的提议,他不是拒绝了吗?
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他居然让人家一个大姑娘家给他揉肩,这……哎,不想了,爷的心思向来比海深,他跟了他这么多年,一次也没猜透过他的心思。
好半响后,她问:“好点了没?”
“好些了,谢谢。”
不愧为大夫,她的按捏功夫不错,每一下都恰到好处,是因为……她经常给人按捏的原因?
他皱皱眉,说:“头有些痛,可是正常?”
“治疗头几天头会痛是正常现象,我带了一包药草,一会儿让倾国煎给你喝,喝完后头就会不痛了。”
紫云熙说着,松开手,走到桌旁,从她药箱里面拿出一个纸包着的草药包,放在桌上,“倾国,这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药渣不要扔,煮成药水,当成开水给你家爷喝。”
“是,云姑娘。”
倾国接过药包,很没良心的把他的瞎子主子,扔给了紫云熙照顾,他拿着药包,出了客房。
听见倾国出去,赫连瑾实在头痛的厉害,有些晕眩,他伸出一只手,道:“扶我到床上去。”
紫云熙愕然,左右看了看,屋里就他们两人,呃……这厮,是在命令她吧?
“我是大夫,不是你的丫鬟。”虽说他长着一张瑾的脸,但他不是瑾,他没权利命令她。
哼,她这人,天生反骨,他要不命令她,她或许还会因这张脸而心疼他,主动侍候好他,他要是拿出主人对待丫鬟的口气对待她,那他,也别想她对他有个好脸色。
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悦,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忙道:“抱歉,我没把你当成丫鬟,只是……”他抬手揉着太阳穴,道:“我头有点晕,想去床上躺一会儿。”
“我扶你。”
紫云熙忙走过去,恨死了自己这种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也恨死了自己对他这张风华绝代,惊才绝艳的脸没辙。
牵着他的手,小心的绕过椅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手指移动,和她十指相扣,紧纏在一起。
她的心一颤,看向他的脸,见他面色平静,好似无意,她垂下眼眸,心,恢复平静。
走到床边,扶着他坐下,“抬脚,我给你脱鞋。”
他乖乖的听她吩咐,抬起脚,脱完鞋后,在她的压制下,他躺在了床上,身上被她盖上了被子。
在她要离去时,他一伸手,准确无误的拉住她的手腕:“我头好痛,能不能帮我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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