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想喝,她倒好,一来就让小路子把其他吃食全都撤下去,只剩下那一碗灰不溜秋的汤给他。
还声言,他以后的一日三餐,都会有那碗汤,而且在喝汤之前,都不能吃其他东西,否则就饿着。
然后,她还小声哼哼,嘀咕了一句,“哼,不喝汤,饿死也活该。”
她以为他没听到,可他耳朵尖的很,他一字也没落下,听了的个清楚。
当即就把他气得要死,命令小路子把吃食端回来,哪知,她居然双手叉腰,命令小路子出去,以后,他就由她负责照顾了。
更气人的是,一向唯他命是从的小路子,居然二话不说,就出去了。
他喊了两声,那小子,居然当着没听见。
气死他了。
现在,不但用烧酒泼他,还故意用被烧酒浸湿了的纱布,包扎他的伤口,那烧酒一碰到伤口,他浑身都跟火在烧一样,火辣辣的痛,痛的他冷汗淋漓,很想把她一双手折断。
听她说他不配,他怒道:“朕可是一国皇帝,你说朕配不配。”
“皇帝,那又怎么样?”
她又是那种一脸不屑鄙视的表情,让他气得牙痒痒的,这还不算,她还不怕死的哼哼道:“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此刻不也是躺在这里,要本姑娘侍候?”
打了他一拳还嫌不够,还踹他一脚,“你呀,就是个一文不值的皇帝,还想在本姑娘面前耍皇帝威风,我警告你,别给本姑娘来那一套,本姑娘侍候你,那是你的福气,要不是小主子吩咐,本姑娘还懒得侍候你呢。”
这……这是侍候他么?
她确定,她这不是在虐待他?
轩辕天气的一张俊脸涨的通红,金枝还笑靥如花,伸出魔爪,在他脸上拍了几下,笑道:“别太感动,你记得本姑娘这个人情就是。”
“你这么对朕,还想朕记住你人情,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他气得忍无可忍,再也不忍的回骂了一句。
金枝立马双手叉腰,凶神恶煞道:“谁不可理喻啊,你再骂我一句,你信不信,我让你一个月也下不了床。”
见她娇俏的模样,生动勃勃,还敢威胁他,他也被气笑了,眼眉一挑,换了一个口气,痞痞笑道:“哦,那你倒是说说,你准备要把朕怎么下不了床?”
那嘴脸和语气,明显就是无赖在調戏良家妇女一样的样子。
金枝虽横,但终究是一个英云未嫁的黄花大闺女,被他这一調戏,顿时气的俏脸通红,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你个死琉氓,都在床上动不了了,还满脑子都是那下三滥的东西,你虽是皇上,身边少不了女人,但本姑娘可不是你能淫的。”
然后又跺脚道:“你无赖,琉氓,淫贼……”
接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骂词,从金枝的嘴里飚了出来,一下子就说出了二十多个词,还不带同样的,骂的轩辕天狗血淋头,目瞪口呆。
他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会骂人的女人,而且骂人的时候,那生动的表情,是他从来就没见过的。
他也被气笑了。
想他轩辕天,有权有势,有貌有钱,有情有义,这整个莱阳国,那些姑娘家做梦都想嫁给他,可她倒好,鄙视他就罢了,还跟市井泼妇一样,把他骂的狗血淋头。
不就是調戏了她一句么,至于么?
轩辕天骂不过,说不过,冷着脸,人家又不怕他,只要把脑袋缩进被子里,当着没听到。
金枝骂够了,朝被子里隆起的一团,哼哼了两声,这才坐下来,喝杯凉茶。
靠,他丫的,这骂人的活儿,还真不好干,害她口干舌燥的。
门被推开,云熙走了进来,看着金枝,脸色特别的古怪。
“小主子,你来了。”金枝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笑盈盈的迎了上去,和刚才面对轩辕天时的嘴脸,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轩辕天听到声音,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顿时一脸哀怨道:“云熙,你讨厌我,也不用这么折磨我吧?”
“这丫头,简直是就一恶霸,你能不能换一个人来照顾我?”他趁机告状,并弱弱的要求道。
无视金枝射过来的冒火的眼神,他又补充了一句,“没有合适的人选,就让小路子照顾我也行。”
“我身边的人都是训练过的,照顾伤者很有一手,有她照顾你,你的伤势也能好的快。”云熙笑道,没有要换掉金枝的意思。
有她照顾,我的伤势才会更严重啊。
轩辕天很想替自己委屈一下,面对云熙黑亮亮的大眼睛,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云熙是好心,把身边的大丫鬟派来照顾他,结果他还挑三拣四的,确实是不对。
可他若再被这丫头折磨下去,用不了三天,他就要精神崩溃不可。
云熙问了轩辕天的伤势,轩辕天都一一回答了,但他一直都没什么精神,说话也没什么劲,云熙一说话,他就用幽怨的小眼神盯着她。
云熙就叮咛金枝好好照顾他,要多给他喝一些对伤口愈合有益的补汤,让他伤势好的快,然后就走了。
云熙一走,金枝就冲到轩辕天身边,魔爪伸进被子里,在他肚皮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她动作太快,迅速而利落,又大胆的让人心惊,等轩辕天痛的回过神来,想要抓她,她的手已经被抽回去了。
她呲牙咧嘴的笑着,挥着拳头威胁轩辕天,“再跟给我家小主子告状,本姑娘就让你半年下不来床。”
“你……你居然敢……”敢掐他的小肚子,这死女人,简直是胆大妄为,一点儿也没有女人该有的自觉。
怪不得,她为他包扎完后,不给他穿上衣,原来是方便她魔爪掐他。
轩辕天气的满脸黑线,还得隐忍肚皮上火辣辣的疼痛。
该死,他那里肯定被她掐青了。
“皇上,不好了,皇子病了。”
就在轩辕天气的咬牙切齿时,本来一直躲在外面看戏,不敢进来的小路子,得了消息,急急忙忙冲了进来。
见到轩辕天的脸色的时,他又很想转身出去。
能不能当他没进来过?
皇上的脸色比小孩子的屁‘股’都还难看,呜呜……他这时候进来,就是来当炮灰的啊。
果然,轩辕天抓起一旁的枕头,朝他扔了过来,怒火滔天道:“病了就请太医,你这样火急火燎的,成何体统。”
呜呜……
他冤枉啊。
果然,受伤的人不可理喻,会性情大变,平日里冷漠如冰一样的皇上,竟然也学起了市井妇人一样拿枕头砸人,胡乱发脾气。
小路子哭丧着脸道,“柳太医去了,可不知道为何,小皇子吃了药汤,还是哭闹不休,柳太医也没办法了,这才派人来禀报皇上。”
然后又小心翼翼问道:“皇上,你看,让瑾王妃去看看小皇子可好?”
柳太医派人来禀报皇上,也是有这个意思,但瑾王妃是神医,虽然她人善良又好说话,可她毕竟是客人,没皇上开金口,谁敢贸贸然去请她去给小皇子看病呀?
再说,看皇上一脸漠视的表情,皇上肯定很恨小皇子,毕竟皇上差点就死在了小皇子的亲娘的手里。
面对一个充满了恨意的儿子,皇上救不救他,还是一回事呢。
按照以往皇上冷血无情的性子,说不救,还真的有可能,虽说孩子是无辜的,但……迁怒啊。
受伤的人最不讲理,最喜欢迁怒的说。
果然,轩辕天怒眼一瞪,“这点小事,用得着去找云熙吗,滚出去……”
小路子腿一软,差点吓得瘫在地上,脸色煞白的应是。
“别听他的。”金枝突然道:“他就是一个没心没肺没血没泪的家伙,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管,孩子病了,不但不着急,还在这里发脾气,他不配做父亲。”
说完,她又吩咐小路子道:“你直接去跟我家小主子说了就是,我家小主子不会看着孩子病了不管的。”然后愤愤然的瞪了一眼轩辕天,咬牙切齿:“不像某个人,知晓亲生儿子病了都不管,真是冷血的可以。”
金枝连讽带讥,把轩辕天骂了一顿,骂的轩辕天脸色说有多黑就有多黑,一双恨不得吃了金枝的眼神,狠狠瞪着她,半响都气的说不出话来。
小路子趁机连忙离开,去了凤阳宫。
他是看出来了,这金枝姑娘天生就是来克皇上的,有她在,皇上有气也没出发。
总不能真的像个市井妇人一样和她一起叫骂吧?
说砍了她脑袋,皇上敢吗,那可是瑾王妃的大丫鬟,别说砍她脑袋,就是要打她板子,还得看看瑾王妃乐意不乐意呢。
而平时的威胁,人家金枝姑娘的压根儿就不害怕,弄的皇上是全无用武之地,对她只有双手投降的份。
小路子一口气跑到凤阳宫,喘着粗气把小皇子的事情,禀报给了云熙听。
云熙正在喂赫连瑾吃水果,闻言后,想也没想,就把水果盘交给一旁的花容,“我去看看。”
然后对赫连瑾道:“怎么说,那孩子也是你的侄子,做娘的有错,但孩子是无辜的。”
“我陪你一起去。”他伤的是胳膊,不是腿,偶尔出去走走也好。
云熙想了想,嗯了一声。
小皇子早在轩辕天受伤,德妃娘娘死了后,就被轩辕厉接去了锦绣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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