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香生:“直接杀上去当然不可取,他们人数虽少,却是杀人不眨眼的,我们就算两个打他们一个,也拼不过,到时候那些山贼想要报复,直接杀到村子里来,这些老弱妇孺就毫无反抗之力了。所以得从长计议,想个周全的法子对付他们。之前陈家大郎说,他们八个人并不一直都在,其中要抽出两人轮流挑水回去,我们可以先从那剩下的六人下手。”
老村长皱起眉头:“若是那些人回去搬救兵,那不就等于一个寨子的人都要杀过来了?”
顾香生道:“所以不能就这么贸然出手,要先准备几天,村里要准备陷阱,老幼妇孺也要先集中到一块,最好是能藏到地窖里去,免得到时候被殃及,咱们也不能主动去找他们,因为寨子是他们的地盘,这样做等于自投罗网,要等他们过来。我们解决了守水的人之后,肯定会有人久等不到同伴,主动寻过来,那些山贼看不起我们,不会一口气所有人都过来的,起初肯定会几个几个派过来查看情况,我们就可以以逸待劳,将他们一个个解决,等他们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人手已经折损了不少,对我们的威胁也会小很多。”
她见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就道:“是不是有哪里考虑得不周全?”
这个办法倒是可取,只是……
老村长面露为难之色:“这陷阱要怎么个设法?我们只设过抓山兽的陷阱,抓人的可还没有过……”
顾香生笑道:“山兽和人,其实也没差多少,不过山兽好骗,人不好骗,所以陷阱得做得更仔细一些。老柴,老林,你们以前做过陷阱没有?”
林泰道:“也是在山间抓山兽时现学的。”
柴旷挠着脑袋:“之前跟在郎君,咳,跟在主人身边时,也学过一些行兵布阵的皮毛,只是现学现卖,怕人家不上当。”
顾香生笑道:“那就成了,这又不是打仗,那些山贼也不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人多力量大,这两天足够我们布置的了!”
村民们之所以慌乱无措,是先入为主,觉得山贼十分可怕,如今听顾香生一分析,勇气就又陆续回来了,也镇定不少,都没什么意见,听凭她的安排。
老村长和几个年老的村民心思慎重,却不太放心:“就算村里可以布置陷阱,那守水的人,又怎么保证他们个个都离开不了,要是有一个逃回去报信,给了那群山贼准备的机会,那可就糟糕了!”
顾香生道:“所以要先将守水的那几个人一网打尽,不让他们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说得容易!席大郎在旁边听着,禁不住嘀咕,心说你拿什么去打人家?
不单是他,一些村民也都忧心忡忡,觉得说着容易,但做起来却很难,守水那几个人都是钢刀在身,身强力壮之徒,就算村民们一窝蜂拥上去,人多势众,对方打不过,却未必逃不过。
要埋伏,当然先得弄清楚情况,老村长精心挑选了几个经常上山打猎,比较有经验的青年男子准备先去探一探风,柴旷和林泰身手最好,也跟着。
席大郎也想跟着去,被老村长连骂带揍了一顿,消停了。
但当顾香生也提出随行的时候,老村长头疼了,骂是不能骂的,揍更不行,只能劝:“焦娘子,您去作甚,那里可不是学堂,山贼也不会和您讲道理的!”
言下之意,你手无缚鸡之力,还是在这里等消息吧。
顾香生很坚持:“主意是我出的,我自然要去看看情况,附近有什么地形方便埋伏,方便设陷阱的,我也好出个主意。”
老村长无可奈何,只得同意了。
几个人去走了一圈,没敢离得太近,生怕被发现了,他们看见那几个山贼果然如村民们所说,手里拿着刀,在那里守着,还有两个人正装了水准备离开,水流出来的地方,底下还放了个大缸在盛水,其余的人百无聊赖,居然还在旁边挖了个小洞,用以遮挡烈日,人就躲在里头玩骰子赌博。
为了引开那些人的注意力,老村长还让一个村民带着水桶过去取水,果不其然,他一过去,就遭到那些贼匪的驱逐,对方表情凶狠地威胁他,又抽出刀来,村民果然吓得够呛,掉头就跑,那些人则哈哈大笑起来。
与他们一起过来查看情形的一个村民忍不住气道:“他们反正也用不了那么多,为什么不能让我们也取点!”
跟强盗当然是没道理可讲的,人家就是要霸占那里,你又能怎样?
顾香生他们在旁边默默观察了半天,又悄悄地离开,没有惊动对方。
回来之后,老村长有点发愁:“附近的树叶都掉得快光了,要不然还更隐蔽一点,现在他们肯定有人日夜守着,想要设陷阱很难啊!”
顾香生沉吟道:“我方才看了,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法子,到时候先趁其不备,射杀几个,再预先在他们可能逃走的路上设伏,等他们仓皇欲走时,直接截杀便是。”
她说得太过简单,席大郎忍不住吐槽:“射杀是怎么个射杀法,他们一共六个人,我们村打猎最厉害的就两个,陈弗他爹和我三叔,就算他们俩一人射一个,还有四个能跑呢!”
谁知顾香生哦了一声:“方才那距离我也大致看过了,约有一百多步,真正的好弓能有三百步左右的射程,村里的弓不成,但一百多步还是可以一箭毙命。我也带了把弓,到时候可以帮忙解决一个,剩下三个,就要劳烦林泰他们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就好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很热一样,席大郎已经无力吐槽了,觉得她完全不是说话夸张的问题,而是在吹牛了,只不过这吹皮吹得也太大了,让人想信也信不起来啊!
席大郎心里冷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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