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妃一听睁大了眼睛,听皇帝这话中的意思,莫非已经属意了朔儿?她心中狂跳不已,却又碍于东方烈在场而不敢太过放肆,只能强忍着心底的喜色,微微低垂了眼眸。
“陛下教训的是,朔儿到底年幼,还有许多不足之处,不过这段时间跟随王爷倒是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
老皇帝懒洋洋的应了一声,“朕心里明白朔儿的好,你且宽心吧!”
慧妃越发喜上眉梢,就连态度都恳切了几分,老皇帝心中嗤笑,这些后宫的女人以为他当真是老糊涂了么?这点小心思他会看不出来?只不过眼下还没到挑明的那一步而已,更何况,对于皇位的继承人,他心中确实是早已经有了盘算,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
且再等等吧!
老皇帝耷拉着眼皮,遮住了眼底的精光,氤氲的光线中,显得格外的诡秘。
……
“哐当!”一声,一个上好的青瓷花瓶碎裂开来,碎片溅落了一地,东方翼满目通红,恶狠狠的盯着跪在面前的黑衣人,“你亲耳听到的?父皇他当真这样说?”
黑衣人毫无感情的开口,“正是如此!属下确实是亲耳所闻!”
东方翼咬牙道:“好!很好!你且先下去吧!”
黑衣人迅速的离开,就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东方翼一双桃花眼中满是阴鸷,恨恨开口,“东方朔!你敢和我抢?那么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笃笃笃!”
门被轻轻敲开,桃歌一身玫红色的衣裙,娇艳如花的端着托盘进来,一张精致的面容上带着些许关切,“殿下!何必为了这些事情而生气?生气伤身!”
太子东方翼见到桃歌过来,神色倒是稍稍缓和了些,“你怎么来了?”
“妾身见到天气燥热,特意煮了银耳莲子羹,已经拿冰镇了,殿下不妨尝尝?”
桃歌一边说着,拿起勺子来盛了一勺送到了东方翼的嘴边,东方翼虽然面容依然不善,却到底没有拒绝她,张口将那莲子羹吃了下去,“不错!”
“殿下喜欢就行!”桃歌眉眼弯弯,见到东方翼从她手中接过碗去,连忙主动拿了扫帚去清扫那地板上的花瓶碎片。
东方翼微微皱眉,“这些事情哪里用得着你来做,喊人来清理就成了。”
桃歌则认真道:“可是妾身想要为殿下做这些,若是这碎片不扫了,剐了殿下的脚该如何是好?妾身虽不能为殿下分忧,却到底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情。”
东方翼盯着她的眼睛,许久长叹一声,“真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有心,桃歌,要不我改日让管事去置办一下,将你晋升为侧妃如何?”
桃歌闻言则脸色变了变,却并无多少高兴之意,“殿下,妾身到底出身青楼,若是让人知晓殿下此举,定然会惹来非议,对殿下的名声不好,更何况,如今殿下对妾身百般宠爱,妾身已经十分满足了,至于名分么,妾身其实并不在意,只要能够留在殿下的身边,与殿下日夜相伴,其他的,妾身并不觉得有什么意义。”
东方翼闻言心中一颤,只觉得自己当真是幸运,能够得到如此一个真心的人,“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了。”
桃歌言笑晏晏的谢恩,随后才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今日殿下为何生气?”
“唉!孤得到消息,父皇对十六弟赞赏有加,只怕心中已经属意他荣登大位了。”
桃歌皱眉,“殿下,妾身虽然对朝廷之事并不了解,却也知道,皇上向来看中能务实的臣子,但是如今这江南治水的机会被十六殿下抢走了,那么殿下不妨另辟蹊径。”
“哦?如何另辟蹊径?”
“百善孝为先,妾身觉得,只要殿下多多去皇上面前尽孝,皇上定然不会亏待了殿下。”
东方翼眼前一亮,“桃歌,你当真是孤的福星,可是孤该以何理由进宫呢?”
桃歌笑道:“晨昏定省本来就是作为子女应尽的义务,何况如今天气炎热,殿下可以想一些避暑的法子敬献上去,陛下一高兴,自然会对殿下有所改观的,至于十六殿下那里,今年的水患还未曾开始,殿下实在用不着为此担心。”
“桃歌言之有理!看来是孤杞人忧天了,就算是父皇对十六弟感官不错,却也未必能立时动摇孤的太子之位!桃歌,此番你献计有功,孤定然重重有赏!”
桃歌笑道:“能看到殿下开怀一笑,就是对妾身最好的赏赐了。”
东方翼笑着点了点她的红唇,“你这张小嘴还真是灿若莲花。”
桃歌但笑不语,用过午膳之后,东方翼就与门客们商量对策去了。
桃歌回到自己的院落中,先前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那浓浓的恨意从眼底划过,她一记响哨,很快就有盘旋的信鸽飞落她肩头,她迅速的将准备好的字条放入竹筒里,扬起了手臂,鸽子很快离开,桃歌看着那湛蓝的天空,眼底满是羡慕!
接下来的几日,宫中上下都知道太子东方翼每天晨昏定省,准时给皇帝请安不说,还从民间找来不少法子来为老皇帝降温,哄的老皇帝身心愉悦,心情大好,尤其这几日苏荷不在宫中,东方烈也十分的无趣,有了太子的陪伴,倒是让他没有那么无趣。
而东方翼见到皇帝对他的态度越发缓和,心中则十分高兴,越发信任和感激为他出谋划策的桃歌。
也就在这三天之中,风查愣是又找到了十对童年童女,苏荷的尸体摆放在那阵法之中,因为有血池温养着,倒是丝毫未变,而被关押在地牢之中的苏荷此时已经快要疯了。
期初,苏荷还高声喊叫让沈画放她出去,等她意识到,即便自己再怎么喊叫也没有意义之后,她总算是认命的蜷缩在地牢里,她不知道沈画会如何对付她,但是她十分清楚,沈画和她之间根本已经是不死不休的状况了。
在被关押的第三天晚上,苏荷心里隐隐有种感觉,风查应该找到救她的办法了,尽管这种揣测十分的没有道理,但是那种灵魂之中的颤动感让她十分的肯定这一点。
而让苏荷没有失望的是,就在当天晚上,月上高空的时候,被关押在地牢中的侍女突然间就浑身抽搐,不过一刻钟就没有了呼吸。
以此同时,郊区别苑中的苏妃娘娘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怨毒!她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肢体,有些嫌恶的从那血池中走了出来。
风查单膝跪地,态度恭敬,虽然说这次不过是个意外,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关系。
“风查,你先起来吧,这次是我们失算了,没想到沈画那个小贱人会请来易大师,也没有想到易大师会知道你布下的这种阵法,不过这件事已经上达天听,而且已经引起了关注,我们就要尽快解决掉!”
风查起身,了然的点了点头,“娘娘放心,明日我就将这里的东西全都毁了,绝对不会让人看出任何端倪来。”
魂魄离体的后遗症让苏荷依然有些头疼,她皱眉,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行了,总之绝对不能让人怀疑到我们的身上来!”
风查自然是满口答应,今日之事本来就是他的一时失误,没想到苏荷差点回不来了,少了这么一个强大的助力,他的复仇之路就太过漫长了!
“是,谨遵娘娘旨意!”
而另外一边,已经连续失踪三天的苏妃成了皇帝心中最想见到的人。
天知道这三天东方烈是怎么度过的,之前他还不觉得,以为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就算是宠爱她,也不过是看在她年轻貌美知情知趣的份上,但是这几天苏荷因为帮助张大师去布阵消灭鬼神,东方烈才意识到,他似乎根本就已经离不开这个女人了。
倒不是东方烈对苏荷有多少感情,而是莫名对她这个人有种特殊的依赖,当然,这完全归功于苏荷长年累月给东方烈的吃食里加了罂粟的效果。
东方烈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而等他隐约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这种渴望已经深刻到了骨子里。
在王府地牢里的侍女出事的第一时间,负责看守的侍卫就将此时禀告给了沈画。
沈画只是冷笑一声,倒没有多说什么,只让那些侍卫将那侍女好好安葬了,至于始作俑者,她十分清楚,苏荷,或者该说是顾倾城,是绝对不会轻易妥协的。
“主子,这件事要不要写信告诉王爷?”
春来突然询问,倒是让沈画愣了一愣,思量片刻,“不用了,他在外面已经十分辛苦了,就不要拿这些事情去烦他了。”
而事实上,就如同沈画所想象的一样,墨煊这些日子忙碌的不得了,为了能够弄清楚到底有哪些官员贪墨了那些赈灾银两,墨煊格外的忙碌,而风澈送进各个府衙后院的细作们也都开始给他传递消息,在这其中,他仔细的推敲斟酌,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江南府尹赵峥以及与他交好的几个官员身上。
墨煊将这几人的名字暗自记在了脑海里,尤其是那个手握兵权的江南指挥使吴天华,很显然,这些年赵峥等人能够这么顺风顺水,全部都是依仗了吴天华的支持。
墨煊低垂了眼眸,心中隐约有了盘算。
等到风澈回来之后,就见到墨煊坐在房间里,浓眉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到风澈回来,墨煊让他走了过去,将这些时日得到的消息稍稍汇总一下,然后,墨煊就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这位赵峥赵府尹,竟然是和皇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尤其联系的这位,还是眼下地位岌岌可危的太子东方翼。
严格来说,赵峥不过是和东方翼的一个侧妃是表兄妹的关系,但是就因为这样的关系,这个赵峥在江南几乎搅风搅雨却没有多少人愿意出面管他,而这些年,他所贪墨到的银两,除了被他用掉的之外,有一些通过各种渠道,直接入了太子的私库。
墨煊伸手在桌案上敲了敲,和太子有关联的人,他自然要好好调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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