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皇宫之中,老皇为求生路,已经下了旨意,三日之后将敬妃处死!
此旨一出,震惊朝野,因为皇帝的旨意上除了将敬妃处死之外,那些亲族也都被一一流放或者处斩了。
先前说过,敬妃娘家是百年世家,光是从李家出来的士子就不知凡几,加上敬妃的兄长在朝中为官时候人缘不错,而且向来做事严谨,并未出过什么大错,如今陛下因为后宫妃嫔争风吃醋之事就将敬妃打入冷宫不说,还将敬妃的家人打入天牢。
多少让人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这日一早,老皇帝上了早朝,文武百官站立两旁,一个个面色严肃,在早朝之前,已经有不少人对了口风,今日的朝堂之上,他们要向皇帝谏言!
执事太监在唱喏了早朝事宜之后,就退到一旁,由文武百官上前递折子。
一时间大殿之中一片静谧,谁都不愿意做这只出头鸟。
踌躇了片刻,一个身穿紫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恭敬的站了出来,他是当朝的御史大夫孙德政。
孙德政先给皇帝行了礼,随后毕恭毕敬道:“陛下,微臣心中有一事不明,还望陛下为臣等解答。”
老皇帝有些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孙爱卿有话但说无妨。”
“微臣听闻先前陛下下了一道圣旨,将宫中敬妃打入了冷宫,随后又连发三道旨意,将敬妃的兄长李大人,还有敬妃的父亲,弟弟等人一同关押进了天牢,微臣斗胆,想要问一问陛下,李大人他们到底所犯何事?为何陛下只是关押而不公布罪名呢?”
老皇帝闻言心生不悦,这些年他独裁惯了,已经越发听不进去逆耳忠言,尤其是这一段时间,在服用了苏妃的药物之后,他就越发的喜怒无常,如今听到有人竟然敢当面挑衅他的权威,不免呵斥道:“怎么?孙大人是在质问朕?”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心中疑惑而已,还有那敬妃娘娘素来贤名在外,又是为了何事而被打入了冷宫呢?”
老皇帝坐直了身体,目光锐利的盯着孙德政,而孙德政丝毫没有退却,尽管他已经满头冷汗,脊背却依然挺的直直的。
老皇帝与他对视了片刻,才稍稍冷笑一声,“这是孙大人一个人的意思,还是诸位的意思?”
此言一出,有好几个臣子已经如同孙大人一般就跪在地上,腰板挺立,目光无所畏惧的看着老皇帝。
“好!很好!既然你们想要知道答案,朕就告诉你们,敬妃不久之前制作巫蛊,利用邪术陷害后宫,伤害我皇家子嗣,如此狠毒之人,难不成不打入冷宫,朕还要将她好好供起来不成?”
孙德政皱了皱眉头,他有自己的路子知道一些后宫的事情,因此自然知道皇帝说的并不全面,他只是将罪名都推到敬妃身上,但是如今的后宫之中谁人不知,陈日里装神弄鬼霍乱后宫的根本就是另有其人。
于是孙德政想了想道:“若是敬妃当真做出此等恶劣的事情,确实是应该被打入冷宫,但是据微臣所知,此事根本就是另有蹊跷,听闻是苏妃先提出阴鬼一事,随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个天师,随意就说出敬妃是宫中恶鬼,然后陛下就下令将敬妃娘娘押入冷宫了。”
老皇帝闻言心中越发不快,“孙大人倒是对朕后宫之事了解的多。”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担心陛下被奸人蒙蔽,日后思及此事懊悔啊!”
孙德政重重的叩头,“陛下,你被区区一个后宫女子用鬼神之说拿捏住了,甚至还因此而陷害了敬妃一家,如此偏听偏信,听信谗言,实在非明君所为!又因后宫争端而牵连前朝,将无辜的李大人一家打入天牢,此举实乃失德啊!”
孙德政本就是御史,他越说越是激动,而一旁跪着其他人则是越听越心惊!
若是早年,孙德政如此批判陛下,陛下定然从容以对,甚至还会奖赏孙德政一番,可是如今,老皇帝刚愎自用又极其信任苏荷和风查二人,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心胸宽广的皇帝了。
于是,几乎孙德政话音刚落,皇帝就将手边桌案上的茶杯甩了出去。
“哐当”一声,茶水四溅,杯盏碎裂,再看老皇帝满脸怒色,气势汹汹的盯着那跪在地上的几个人。
“好!真是很好!孙大人,你这个言官如今都管到朕的后宫来了!这是谁给你的权利?说朕失德?朕告诉你,我这么做正是为了保护整个皇室!张天师说了,一旦恶鬼横行,后宫将陷入莫大危机,就连朕的子嗣和与朕接触过的人都会遭受恶灵伤害!因此朕牺牲了一个敬妃,救下的却是更多的人,如此如何能说朕失德呢?”
“但是陛下须要知道,上行下效,一旦陛下将鬼神之说奉为上宾,按照如此来行事的话,置国家律法与何地?长此以往,国家秩序岂不混乱?”
“住口!休要危言耸听,此事朕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你们都不用再说了,今日念在你们也是初犯,朕就不予追究了,否则单单这欺君罔上一条就够你们好受的了。”
孙德政还想要说些什么就被身后的人拉住了!
老皇帝已经愤怒到了极致,若是孙德政再说下去,恐怕他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孙德政显然还未曾清楚这一点,他是当朝御史,职责就是劝诫皇帝,再加上敬妃的兄长是他的好友,如今就因为后宫一些荒谬之说,好友一家就被牵连入狱,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如此下去,皇帝先前所积累的好名声只怕就要完了。
想到这里,孙德政不顾他人阻止,将心中愤懑不吐不快!
“陛下!微臣并非危言耸听,自古后宫霍乱当朝者该施以重典!何况,这苏妃妖言惑众,离间陛下与后宫诸位娘娘,独霸圣宠,臣以为,此等妖女当诛杀以谢天下!”
“放肆!”
老皇帝怒气冲冲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杀意,孙德政此时已经满头冷汗,他知道此言一出,恐怕自己凶多吉少,但是眼看着陛下被那苏妃迷惑的越发昏庸,他心中就郁愤难平,这天下绝对不能毁在一个后宫妃子的手中。
于是孙德政重重的磕头,“陛下!微臣满腔肺腑之言,还忘陛下三思啊!这毒花虽美,却能让人致命!良药虽苦却能保人康建!孰是孰非,孰对孰错,陛下!您的心中可不能糊涂啊!”
“哐当!”一声,刚刚换上来的茶盏被老皇帝掀翻在地,他一张脸也气的铁青,冲着孙德政怒道:“孙德政!你太放肆了!朕的后宫也是你能随意非议的么?朕知道你与那李然关系不错,既然如此,朕就满足你的心愿!”
“来人!将孙德政打入天牢,三日之后与李然一家一起押送刑场!”
孙德政一听,不免老泪纵横,“天要亡我墨国啊!妖妃当道,天下不平啊!”
老皇帝越发愤怒,“还不快将其拉下去,另传朕旨意,将其家人男子全部绞杀,女子全部打入贱籍,送入青楼!朕倒是要看看,他还怎么清风傲骨?”
“陛下息怒!”
老皇帝此言一出,朝中大臣们跪了一地,墨煊更是脸色铁青,孙德政向来清正廉洁,不畏强权,是个难得的好官,如今竟然就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就要将他打入天牢,甚至株连九族,实在是叫人心寒!
看来!东方烈当真是糊涂了!
墨煊眼波一转,这正是他收拢人心的好时机,当即迈步上前,“陛下!”
老皇帝正在震怒之中,见到墨煊出口,也不由得微微蹙眉,“你有何话要说?若是为孙德政求情的,那么不说也罢!”
一句话就堵死了墨煊即将要出口的求情之言,不过他并没有就此退下,反而继续道:“陛下,就算孙大人触怒了天威,陛下也已经将他打入天牢了,常言道祸不及子孙,何况孙家也只有一个女儿,其余的都是些旁支,与孙大人并没有多少关系,还望陛下网开一面,饶了那些人吧!”
有了墨煊带头,朝中一些与孙德政关系不错的人也纷纷上前求情,就连一些平时保持中立的,也纷纷站了出来,因为他们心里十分清楚,一旦此例一开,那么日后他们这些朝堂上的官员就要越发的战战兢兢了,说不定说错了一句话就会被株连九族。
随后,东方朔也主动开口道:“父皇,父皇向来仁慈,如今处置了孙大人就已经可以了吧,何必再对他的家人赶尽杀绝,平添恶名呢?”
老皇帝此时也稍稍冷静了下来,虽然他的脾气喜怒不定,倒也不是愚蠢,若是他当真将孙氏一族连根拔起,只怕朝野上下明日就会传言他残暴嗜杀了,这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因此,老皇帝思量片刻,“如此那些不相干的人便不用抓了,只将孙府中众人斩杀流放就是!”
老皇帝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再多说什么,直接拂袖而去!
留下来的众人纷纷暗自叹息,一时间人人自危,不过墨煊倒是给不少人留下了好印象,觉得一字并肩王重情重义,勇于直言!
老皇帝回到后宫之中,直接去了苏荷那里。
彼时苏荷正在用早膳,见到老皇帝过来,连忙吩咐宫女多添了一副碗筷,一边笑意盈盈的迎上前去,“就知道陛下下了早朝要过来,特意为您准备了您最爱喝的莲子羹,清心降火,瞧瞧这一脸的怒气,这是谁又惹陛下生气了?”
老皇帝冷哼一声,“还不是为了敬妃和李家的事情!”
苏荷正在老皇帝胸口抚慰的手微微一顿,眼底划过一丝厉色,又很快的垂下眼眸,故作悲伤道:“都是臣妾的不是,若不是臣妾霸占着陛下的恩宠,恐怕敬妃姐姐也不会对陛下心生怨毒,更不会做出那等恶毒的娃娃来!”
老皇帝如何舍得看她难过?当即将她搂入怀中,柔声安慰道:“此事与你何干,这分明都是那毒妇私下所为,就算是没有你,她也会这么做的!”
“可是只怕如今,朝野上下已经将臣妾恨之入骨了!”
“你管他们作甚?你是朕的爱妃,有朕的宠爱不就好了?”
苏荷破涕为笑,连连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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