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煊见他警惕,面上闪过一丝不耐,他淡漠开口。
“我是来帮你的。”
萧成挑眉,半晌不屑的轻哼。
“帮我?你能帮我什么?”
墨煊看了他牢牢护在身后的妻女,缓缓回道。
“帮你将她们的毒解了。”
沈画经墨煊一提,顿时恍然,难怪她觉得进来的空气潮湿,加上这母女两的脸色都不太正常,原是中毒。
萧成大惊,随即冷冷笑道。
“我妻女正常的很,不需二位操心。”
墨煊显然耐心已到极致,他语气渐冷。
“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生下来便是死胎吧?”
此话一出,萧成和莜娘皆是一颤,莜娘最先出声,她拉着萧成的臂膀,神情哀求。
“萧郎,我们的儿子,真的会死么?”
萧成眼眶微红,他早就知道太后下手狠毒,在他的妻女身上下的毒觉得不是一般的毒性,他萧成也是精通医药,却拿这毒没法子,他自然也晓得,就算太后给了解药,莜娘腹中胎儿也是不保了,他怕说出来莜娘伤心便一直瞒着,此时却被墨煊一语道破。
莜娘看着萧成发红的眼眶,也猜出七七八八,她声音带了哭腔,看向墨煊。
“这位爷,恳求您救救我们一家!”
说着正要跪下,墨煊不为所动,沈画却心有不忍,正想上前却被墨煊一把抓住。
沈画疑惑,却被墨煊揽着腰肢,一阵天旋地转。回神时萧成一家的喉咙处都插有一把短刃,一招毙命。
沈画见过死人,但面对前一刻还有着气息的一家三口,转瞬间便赴了黄泉,一时也些发闷,但此时却不是伤感的时候。
她被墨煊揽在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淡淡冷梅香,头脑有一丝清醒,他们中埋伏了!
萧成死都没想到,自己打手势招来的帮手会要了自己的性命,一下子便是一家四口,连带着还未出生便死在母胎的婴儿。
墨煊察觉到危险,电光火石之间将沈画带离危险地带,他拧眉,线索断了不说,还身陷危险,这萧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墨煊带着沈画破窗而出,几乎是同时一群黑衣人追上来,沈画对墨煊的武功毋庸置疑,但带着她这么一个累赘,却生生打了折扣。
萧成的家本就偏僻,回去的路又被黑衣人堵住,墨煊只得往反方向跃去,这些黑衣人的武功不在当初初次遇到沈画遇袭的那帮之下,若是他孤身一身还可以放手一搏,如今带着沈画,墨煊心里是不愿意让她冒险的。
跑了不多时,墨煊意识到不对,这里空气清新,且有水流声,他眉头一拧,神情严肃,在往前一丈的地方分明是悬崖,饶是淡泊如墨煊,面对前有狼后有虎的情况也难免皱了眉头。
沈画看着前面的悬崖,心头一紧,身后的黑衣人紧追不舍,还未来得及思考,墨煊便低声对她说了句。
“抱紧我。”
沈画应了声,只见墨煊毫不犹豫的纵身跃下悬崖,沈画感受到身旁急急的风声,在急速下坠的时候,墨煊腾出一只手,抓住悬崖壁上的藤蔓,因是冬日,藤蔓脱光了叶子,变得粗糙不堪,下坠的重力过于凶猛,沈画只觉得速度稍稍慢了下来,待到完全停住时,墨煊已经满额冷汗。
沈画看向他抓着藤蔓的手掌,鲜血顺流而下,沈画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绽开的皮肉,沈画心底一阵紧缩,她看着墨煊紧绷着的脸,轻声道。
“这藤蔓撑不了两个人的。”
墨煊低眸看她一眼,语气竟是揶揄。
“怎么,你要学人家牺牲自己成全我?”
沈画瞪他一眼,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一把刺刀,面露得意。
“有了它,你就不必顾虑我了。”
说着猛地对着石壁的缝隙里捅下去,她身子离开墨煊的怀里,一手抓着藤蔓,一手抓着刺刀。
墨煊挑眉,轻笑一声,依旧将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际稳着她。
沈画动作艰难的动了半天,浑身被汗水浸湿,她暗自嘀咕,没想到这动作做起来如此费力,反观墨煊倒是一身淡然,随着她动作一点一点往下移。
沈画见他动作优雅,反观自己到更像个男子,动作粗鄙,她愤愤的将匕首往石缝里戳着,这个时候不应该来个英雄救美么?这么一想,落手点产生偏差,沈画身子一颤,刺刀戳在石壁上发出嗡地一声。
墨煊一直注意沈画的动作,见她失手连忙揽过她的身子,沈画惊魂未定,暗自懊恼自己竟然走神,而始作俑者正一脸好笑的看着她,沈画语气不善。
“笑什么?”
墨煊依旧轻笑着,声音低沉,沈画瞪了他一眼,又狠狠的见缝插刀,这悬崖也不知到底有多深,沈画动了半天底下依旧深不见底,她渐渐的有些体力不支,抬眼看了墨煊一眼,面上闪过一丝慌乱。
墨煊紧抿着唇,唇色苍白,他似吃力的抓住藤蔓,沈画急急问着,
“墨煊,你怎么了?”
墨煊闻言看了沈画一眼,唇角扯出一抹笑,随即整个人往下坠落,沈画大惊,一时脑海空白,跟着他便往下跳,风急速的扫过耳旁,沈画失去意识前,穿过层层薄雾中看到的是墨煊对她笑的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沈画悠悠转醒,她顾不上浑身疼痛,发现自己在一处清泉中,她不由的庆幸,幸亏这底下是一汪泉水,若是石壁自己此刻估计又去见了阎王。
沈画爬起身子,四处寻找墨煊的身影,她环视一周,除了山便是水,半点人的踪迹都没有,她心头一沉,墨煊呢?
她抬头看了眼看不到头的悬崖,心里愈加压抑,自己是运气好落在了清泉里,墨煊不在此处又能在哪儿?
她揉着发痛的胳膊,便走便唤。
“墨煊,墨煊...”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沈画心头焦急,加快了步伐,她眼尖的发现一处山洞,这天眼看着便要下雨,到时候若自己淋雨风寒,那便更加糟糕了,她拎起裙摆,往山洞里奔去,冬日猝然,在沈画进入山洞的一瞬间,倾盆而下。
沈画被冻的一个哆嗦,她往山洞里缩了缩,却敏锐的发现此处有沉重的呼吸声,她心中咯噔一下,大气不敢出,这山中黑瞎子居多,难保这里面就有一只。
沈画蜷缩着,冬雨溅在石壁上有雨花落进来,沈画揉了揉鼻子,打了个个喷嚏,却忽然听得里面呼吸声一顿,接着便是越发沉重起来。
沈画手里紧紧的握着刺刀,浑身警惕,她盯着山洞里的异样,不消片刻,呼吸声越来越近,沈画看清里面的东西后,两眼一翻,差点昏过去。
她说什么来着,这山里熊瞎子居多,现在她就碰到一只!
黑熊喘着粗气步步紧逼,沈画一步步后退,不一会整个人便到了山洞外,雨点打在身上,冻得她一个颤栗。
那熊瞎子对着她嘶吼一声,沈画意识到不妙,转头便跑,这里的地形她不熟悉,身后的熊瞎子又穷追不舍,沈画被逼到没了法子,纵身一跃到了这清泉里。
这泉水说浅不浅,说深不深,恰恰是那熊瞎子不敢涉及的深度,沈画屏住呼吸,将整个身子沉入水底,那熊瞎子本就是跟着人的气味寻来的,此刻见没了气息,在泉边逗留一阵,也便回去。
这谭清泉清澈见底,因此沈画在水底可以清晰的看到熊瞎子动作,见它离去,松了口气,连忙浮出水面,天空的雨水小了些,沈画半个身子泡在水里,冻得浑身发抖,她连忙上岸,却不敢再轻易的进去山洞,只得在一处石岩下避雨。
这场冬雨下了足足一个时辰,沈画浑身湿漉漉,她蜷缩着,嘴唇发紫,终于熬到雨停,沈画却没了力气,她探上额际,担心的还是发生了,这具身体体内本就有毒素,经不住风吹雨打,被这么一闹腾,沈画风寒了。
还好晓得药理,她强撑了身子,在山里寻了几味药服下,体能已经到极限,沈画只觉得头昏昏沉沉,接着便陷入昏睡。
再次醒来时沈画发现自己在一处山洞里,黑瞎子的记忆浮上脑海,沈画警惕的跳起,洞口处逆光坐着个人影,听到动静,转头看她,低沉的声音响起。
“醒了?”
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沈画心头一热,身体先思想一步冲过去将他死死抱住,墨煊一愣,眸子里渐渐浮出柔情,他轻拍着沈画的背,安慰着。
沈画情绪稳定后才觉得难为情,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脸颊微红,她手正巧放在墨煊的后肩出,却摸到一片温热,沈画柳眉微蹙,起身将他的身子扳过来。
“什么时候受的伤?”
墨煊的后肩处暗红一片,合着月牙白的衣裳,显得分外触目,墨煊轻轻转过身子,回道。
“落崖时被那群黑衣人射伤的。”
沈画想起他在坠落悬崖前的异样,那箭上明显淬了毒,怪不得墨煊会体力不支,想到毒,沈画面色凝重,这荒山野岭的,很难找的解毒的药草。
墨煊看透她的心思,柔声道。
“放心吧,出门前有所准备,毒已经解了。”
沈画这才松了口气,喃喃道。
“那便好。”
她忽的想起什么,又出声询问。
“我醒来时不见你,你在哪处?”
墨煊自悬崖上落下,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密林,他拧眉,这山谷深处竟有人居住,不多时,进来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男子见他醒来,淡淡道。
“醒了便离去吧。”
万千落是从悬崖底下救得墨煊,见他自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只是昏迷,但身上中了毒,身体却依旧顽强抵抗,出于好奇,向来不喜多管闲事的他将他带回,治了伤,解了毒。万千落归隐许久,不想节外生枝,此刻见他醒来,便想撵他走。
墨煊也不是多事之人,他道了谢正想离去,身上的宫牌却滑落,万千落眸中神色一变,他将宫牌夺过去,出声质问。
“你这宫牌从何处来?”
墨煊见那正是太后的宫牌,此人必定与太后有什么联系,他思索一番道。
“在下此番彻查大麻一案,这是线索。”
万千落一听‘大麻’两字,脸色忽变,半晌,他凄凄的笑开。
“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放不下。”
墨煊不晓得他口中的‘她’是谁,但知觉告诉他,此人或许是大麻一案新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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