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前辈对此案可有所了解?”
万千落看了一眼墨煊,冷冷道。
“没有。”
说着便将宫牌还给墨煊,墨煊拧眉,不再勉强,沈画同他一起坠崖,但被救的却只有他一人,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墨煊沉沉道。
“大恩不言谢,若是前辈以后有需求,千云国墨府找在下便可。”
万千落看着墨煊气度不凡,晓得不可能仅仅是个贵公子这么简单,他不问世事多年,这外面也不知变成了那副模样,他心中怅然,背过身去。
墨煊到了别便匆匆离去,绕着山谷寻了许久,终于在一处草地上找到沈画,心口悬着的心瞬间放回心底,他将沈画抱起,寻了个山洞生火取暖,直至沈画转醒。
沈画听他讲到‘前辈’微微一怔,这山谷深处住着的人性格真是怪异,墨煊反过来问她,他昏迷到醒来已有许久,沈画身上没什么重伤,应该也早便醒了。
“倒是你,怎会昏倒在草地上,就不会寻处山洞么?”
语气中是浓浓的责备,沈画委屈,没好气道。
“我寻了啊,碰上熊瞎子我还能不跑啊?”
墨煊一愣,噗嗤一声笑出。
沈画见他笑的欢快,愈发恼怒,为什么同样时落下山崖,两人差别也忒大,她别过脸,再一次暗道老天不公。
墨煊见她肚子生闷气,也不再逗弄,眼看着天色将晚,他将柴火多添了几根,对着沈画道。
“你先睡一觉吧,明日一早我们便回去。”
沈画接着火光看他,见墨煊月牙白的衣衫上沾满了灰尘,想起初次见面时,他过分的洁癖,不由得一阵酸楚,墨煊一回头便看到沈画异样的目光,他生出几分戏谑。
“怎的,太冷睡不着,要不要借怀抱给你?”
沈画慌忙摆了摆手,墨煊性子多变的厉害,谁晓得下一秒他又会是什么心情。
沈画一顿胡思乱想,就这么蜷缩着沉沉睡去。
墨煊坐在火堆的另一头,见沈画睡得安稳,不自觉的勾起唇角,揉了碎星的眸子里火光跳跃,暖了一地。
翌日沈画一觉睡到自然醒,心里想着在这荒郊野外也能睡得这般舒适,实属难得,她懒洋洋的睁开眼,正欲伸个懒腰,一睁眼却差点没惊叫出声。
只见墨煊卸了面具的脸搭在她的膝上,姿态慵懒的睡得沉沉,阳光打在他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整个人看起来美好极了。
沈画僵直着身子,一动不敢动,睡着时察觉不到,醒了才觉得膝盖一阵麻木,她稍稍动了动身子,墨煊缓缓睁开眼,眸底闪过片刻的迷茫,在他那张看似无害的脸上,显得分外诱人,沈画呵呵干笑着。
“早啊。”
墨煊起身,将身上的草屑拂去,淡淡回了句。
“早。”
沈画不禁怀疑这厮有精神分裂,昨晚一派慵懒诱惑,一觉醒来又恢复一脸淡漠的表情。沈画跟着起身,双腿麻木的像是有几千根针在扎,她微微蹙眉,墨煊已经走出山洞,回身见沈画没有跟上,出声询问。
“怎么了?”
沈画活动下腿脚,回着。
“无碍。”
墨煊见她似在隐忍着什么,忽然想到自己枕着她的双腿睡了一夜,想必腿脚已经麻木,他眸子里闪过一丝懊恼,昨晚见沈画冻得发抖,本想替她取暖,他一向睡眠浅,谁知这次竟会睡得这么沉,最后竟睡到沈画的膝上。
墨煊上前几步,在沈画惊愕的目光下,将她打横抱起,沈画震惊于他的举动,奈何自己的双腿麻木,半点发言权也没有,只得作罢。
墨煊抱着沈画走了一段路,气氛很是尴尬,沈画轻咳了声。
“我能走了。”
墨煊低头看她一眼,将她放下,又默不作声的径直往前,沈画小跑着跟上。
在悬崖底下走了半天,沈画才意识到自己跌落的悬崖有多深,这都不死还不伤简直是个奇迹,墨煊半晌才说句话。
“这个路程得行个一天了。”
沈画知晓上山路途遥远,却不知他说此话的意思,墨煊回过身子,淡淡道。
“我饿了。”
沈画啊了一声,又哦了一声,最后回道。
“忍着,这荒山里哪有食材。”
墨煊抿唇不再吭声,一晃神沈画觉得此刻的墨煊竟有着些许的孩子气,她来了兴致,追上他的步伐,与他同行。
“墨煊,你还未告诉我,你年龄是多大?”
墨煊语气淡漠。
“二十。”
沈画了然,语气揶揄。
“看着不像。”
墨煊看她一眼。
“那像多大?”
沈画轻笑,却不再回答,墨煊等了许久未得到回应,他转眸悠悠的看着沈画,沈画笑容一窒。
“你也不像十六。”
墨煊的目光太过深沉,有那么一刻,沈画几乎要怀疑他知晓自己就是洛夕颜,她讪讪的笑着。气氛再次回到尴尬的原点。
时间过得飞快,说是一天的行程,在天黑之前便赶了回来,风澈正在焦急的四处张望,远远的瞧见沈画与墨煊,顿时一颗心放到肚子里,他急忙应了上来,关切的问。
“大人,您没事吧?”
墨煊瞥他一眼,风澈吃瘪,明眼人看着墨煊这身都知晓出了事,沈画在一旁淡笑,忽的一个身影奔上来,沈画本能的往后一闪。
舒甜儿扑了个空,她哀怨的看着沈画,悠悠道。
“画姐姐...”
沈画见是舒甜儿,浅浅一笑,阮慕欺最后赶来,他紧皱着眉头将沈画上下检查了个遍,见无大碍,才舒了口气,语气责备。
“怎么落得一身灰回来?”
沈画耸了耸肩。
“同你一样,受袭了。”
阮慕欺愈加恼怒,他脸色不太好看。
“我说要一道去,你不许。”
沈画正想说些什么,却感受到一股极其哀怨的目光,她转眸对上舒甜儿的,心头一颤,连忙远离阮慕欺。
“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么。”
墨煊自回来时便一直阴着脸,见到阮慕欺愈发阴沉,他拂袖大步流星的离去,留下沈画在阮慕欺与舒甜儿之间左右为难。
终于摆脱两人,沈画急匆匆的赶到房间,梳洗一番方觉得好受些,一天未进食的沈画早早的便来到正厅,等着晚饭,却没想到墨煊来得比她更早,她打了声招呼。
“你也饿坏了吧。”
墨煊看了她一眼,不吭声,沈画竟看到他眸子里诡异的埋怨,她摇了摇头,觉得匪夷所思。
不一会晚饭便上齐,却迟迟不见阮慕欺与舒甜儿的身影,沈画实在是饿得很。也不再干等着,总不能饿着自己。
阮慕欺对眼前的舒甜儿着实没了法子,她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语气凄凄。
“表哥你是真的不喜欢我么?”
阮慕欺捏了捏眉心,深感疲惫。
“甜儿,我说了多少次,我只拿你当妹妹看,别无他想。”
舒甜儿依然不死心,她咬着唇,眼眶微红。
“因此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在意是么?”
阮慕欺叹息。舒甜儿终于眼泪夺眶而出,她颤抖着声音。
“表哥,我从十岁起便一直追着你跑,跌倒了我一声不吭,你喜欢什么,我便跟着喜欢,哪怕我真的很讨厌药理。”
阮慕欺心下微软,他低叹。
“你这又是何苦呢?”
舒甜儿凄凉一笑,重复着。
“是啊,何苦呢,何苦缠着你不放,但是我舒甜儿一心只喜欢你一人,你让我如何放弃。”
阮慕欺张了张嘴,终于狠下心。
“我一心也只喜欢沈画一人,甜儿,你放手吧。”
舒甜儿忽的哈哈笑着,笑到眼泪直流。
“你看不出来她喜欢的人不是你么?”
阮慕欺神色一变,他盯着舒甜儿的脸,一字一句。
“你不也一样?”
舒甜儿一愣,半晌,她擦了擦眼泪。
“阮慕欺,你会后悔的。”
她这句话说了狠决,阮慕欺眯着眸子看她,舒甜儿扑哧一声笑开,步步后退,款款离开院子。
阮慕欺不晓得舒甜儿去了哪处,但他知晓,她绝对不会出事,因为他的表妹从来就不是简单的人物。
正如阮慕欺所料,舒甜儿出了别院便有一座精致的轿撵在外等候,她坐在轿子里,面容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她舒甜儿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未曾受过欺,未曾受过辱,十六年来只在阮慕欺这儿栽了跟头。
恨吗?自然是恨的,她恨她的努力被阮慕欺无视,她更恨自己放不下。十岁那年,她初次见到阮慕欺,那个身着红衣的少年一下子就吸引住她的视线,她指着他,对父亲道。
“父亲,我要他。”
父亲哈哈笑了两声,正巧被她的舅舅听到,她的舅舅也正是阮慕欺的爹爹对她说。
“甜儿生的娇俏可人,若是成为我阮家的媳妇儿该多好。”
她听了去,听到了心底,头一次,对一个男孩子死缠烂打。
阮慕欺到哪处,她便跟到哪儿处,阮慕欺习武,跑的飞快,她跟不上,踉踉跄跄,摔了一次又一次,但她不哭,她笑着将摔破的胳膊举到阮慕欺面前。
“表哥,你看,流血了我都没哭。”
阮慕欺看她一眼,嘴上狠狠的骂了一声‘笨蛋’,却手脚麻利的将她的胳膊包扎好,或许就是那一次,舒甜儿便真正认定,此生,非他不嫁了。
阮慕欺越长大越风流,但舒甜儿不怕,因为她从未在阮慕欺的面上看到一丝的真情流露,但是后来阮慕欺说他喜欢上一个人,名唤沈画。
舒甜儿不以为然,这次能坚持几天?但当沈画坠崖回来阮慕欺迎上去的那一刻,舒甜儿忽然意识到,这一次,阮慕欺认真了。
沈画是无辜的,舒甜儿一开始确实是想与她交朋友,但她罪就罪在让阮慕欺喜欢上了,舒甜儿在轿子里握紧了拳。
“抱歉,现在开始,我开始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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