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看向来人,不觉扶额,真是冤家路窄!
阮慕欺摇曳生姿的款款而来,他一把拿过沈画手里的百面玲珑,那小贩一见阮慕欺,瞬间心中便没了底,但又不甘到最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他大着胆子开口。
“凭什么说这锦盒是你的东西?”
阮慕欺淡淡瞥他一眼,那小贩身子一颤,这人面上挂着笑,眼底却是一片凉意。阮慕欺轻笑声,将百面玲珑递给沈画。
“那么久请郡主瞧瞧,这盒子里是否有个阮字。”
那小贩一听‘郡主’更是惊悚,推着他的摊位头也不回的跑掉。
沈画也没空理睬那小贩,她倒是觉着,这盒子跟阮慕欺跟相配些,她闻言打开盒子,果然盒子的底端有个白线绣的‘阮’字,若不是迎着光,很难看得见。
沈画将盒子往阮慕欺一送。
“既然是阮少的东西,画儿便不能夺人所好了。”
阮慕欺挑眉看着盒子,却并不接过,他语气魅惑。
“郡主若是喜欢,慕欺不介意送你。”
沈画时打心底喜欢那盒子,她正在纠结着,阮慕欺又轻飘飘来了句。
“这盒子是我阮家的传家宝,留给历代继承家业的长子的...定情信物。”
阮慕欺故意停顿下,最后几个字被他说得极轻,沈画努力伸长耳朵才听得清楚,她瞬间觉得这盒子像块烫手山芋,急忙塞回阮慕欺的手里。
“如此珍贵之物,阮少以后可要小心照看,别再轻易弄丢了。”
阮慕欺叹了口气,语气懊恼。
“郡主这般不留情面的将盒子塞给慕欺,可真叫人伤心呐。”
沈画对于阮慕欺一直是避而远之,她一向对笑面虎没什么好感,或许是前世受了徐容景的阴影。此刻看待阮慕欺便不自觉的带了几分鄙视。
阮慕欺本想再戏谑一番,却眼尖的察觉到她眸中的...鄙视?顿时深受打击,他阮慕欺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天赋异禀,又生的俊美风流,哪个女儿家见到他不是娇羞,唯独沈画这个女人,阮慕欺发现自己对沈画的兴趣愈发浓厚,他凑近沈画的耳边。
“郡主莫要急着拒绝,以后要是后悔了可怎么办?”
沈画不着痕迹的拉开她与他的距离,神色淡淡。
“不牢阮少费心,画儿虽一介女流,但也是言而不悔的。”
阮慕欺长叹一声,将盒子送到沈画手中,笑的轻佻。
“方才说的定情信物是骗你的,这盒子你要是喜欢就送你好了。”
沈画下意识的想拒绝,阮慕欺却不给她说话的空间,一转身便轻跃而去,耳边只留下一道轻柔的话。
“郡主要是再拒绝,慕欺的脸面可就真正没了。”
沈画看着手中的百面玲珑,左右查看一番,发现不仅香味独特,鸡蛋大的外表仅仅是假象,里面暗含着机关,看似小小的空间,竟可以藏下百颗药丹。
沈画愈加觉得此物贵重,奈何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她看着百面玲珑发愁,闲逛的心思也没了,将盒子收到袖子里,便往国师府走去。
墨煊急匆匆的赶回国师府,只因风澈的一句话。
清王来访。
墨煊想过清王回长安会来拜访,却没成想,来得如此之快,他掸了掸衣袖,踏进屋内,一个挺拔的黑色身影映入眼帘。那人听到身后的动静,缓缓转过身,明朗的眉目笑意甚浓。
“四哥,许久不见。”
墨煊嘴角微挑,看着眼前眉宇间还有着稚气的少年,回道。
“阿玄,许久不见。”
东方玄眉目清秀,十九岁的少年却有着少有的睿智眼眸,个子长高了许多,模样同几年前也有了些变化,他亲昵的唤着。
“四哥。”
墨煊笑意淡了淡,他轻声道。
“如今可不能再唤我四哥了,要唤国师。”
东方玄神色也跟着黯淡,他低声道。
“四哥变成了国师,可真不习惯。”
墨煊轻笑,他看着东方玄,语气无奈。
“阿玄,你知道的,我一直不希望你牵扯进来。”
东方玄一怔,随即眸子笑的明亮。
“四哥,你也知道的,我很想帮你做点事情。”
墨煊叹息,他又何尝不知,但这朝廷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到底是不希望他有任何闪失。
墨煊看着面前与自己差不多个头的少年,最终还是释然的笑开。
“到底是长大了。”
东方玄轻笑,沈画便是这时进的门,她一脚踏在门内,一脚在门外,看着眼前和谐的气氛,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东方玄自然也看到了沈画,他剑眉一挑,来了兴致,四哥还学古人金屋藏娇?
墨煊见东方玄一脸兴致盎然,他大步走到沈画面前,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屋子里。
沈画有些懵,她搞不明白墨煊将自己拉进来做什么,墨煊指着沈画,淡淡道。
“这是沁阳郡主。”
又指了指东方玄,对沈画道。
“这是清王。”
虽然墨煊一本正经的说道,但这诡异的感觉不减反增,沈画想着,大有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错觉。
东方玄噗嗤一声,但被墨煊一瞪又立刻憋住,一张俊俏的脸憋得通红,沈画眨了眨眼,故作淡定。
“见过清王。”
东方玄也急忙回礼。
“郡主不必多礼。”
沈画皱了皱鼻子,觉得再在此处待下去,会愈加尴尬,权衡了片刻,她虽墨煊道。
“你们先叙旧,我就不打扰了。”
语罢不待墨煊回应,便逃似的跑出去。
沈画在心里暗骂自己沉不住气,长叹一声,便回了客房。
东方玄语气揶揄。
“郡主与四哥的关系好似不一般。”
墨煊瞥他一眼,淡语。
“合作关系。”
东方玄与墨煊小聚了片刻,也匆匆离去,他初来长安,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墨煊欲帮他,被东方玄一口拒绝,墨煊皱了皱眉,也便作罢。
让他历练一番也好。终究是长大成人了,只是这朝堂之上浑水极深,他经历尚浅,不晓得能不能应付得来。
翌日,便是启程前往千云国的日子,沈画被安排同墨煊共处一辆马车,一开始沈画不太愿意,风澈只好硬着头皮过来解释。
“郡主,此番千云国之行,尽量不要归于招摇的好。”
沈画思索一番,也便应下,她并不是不愿意与墨煊一道,只是这两日她面对墨煊时,总会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那种莫名的情愫扰的她心烦意乱,因此想着或许分开些应该会更好。
墨煊此刻黑着脸,他听到沈画拒绝与他共处一辆马车,瞬间气压低了一度,也只有沈画这个不怕死的女人敢拒绝他了。
沈画上了马车,见墨煊阴沉着脸,瞬间便有种跳下马车的想法,心中喟叹一声,坐在墨煊对面,将头伸出窗外看着风景。
马车晃晃悠悠的启程,沈画心情也开始放松,虽说墨煊此次带她去千云国是为了寻找那只‘蛊虫’,但沈画知晓,找到的几率小之又小,即便有蛊虫,也见不得能将她体内的蛊引出,因此对于这次出行,沈画是抱着游玩的心态。
马车快要出城时,沈画却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着火红衣袍,笑的满面春风的俊美男子可不就是阮慕欺!
阮慕欺骑着马,来到沈画面前,他一手控制着缰绳,另一只手拂了拂额前的发,笑的欢快。
“早啊,郡主。”
沈画见他驾马而来,身后除了风之,还有一队人马,不由好奇。
“阮少这是要去哪处么?”
阮慕欺哦了声,答道。
“慕欺正是要去千云国。”
沈画眨了眨眼。
“你也要去千云国?”
其震惊之色言露于表,阮慕欺挑眉,反问。
“莫非郡主也是要前往千云国?”
沈画答非所问。
“你去千云国做什么?”
阮慕欺眼底笑意甚浓,语气理所当然。
“自然是去寻药草。”
沈画缩回头,淡淡道。
“千云国真是地大物博。”
阮慕欺是习武之人,自然将她的话收入耳里,顿时笑开怀,他勒着缰绳,不紧不慢的跟在马车旁。
沈画一回身便撞进墨煊的眸子里,墨煊脸色愈加低沉,沈画呵呵干笑,气氛当真尴尬!
千云国行程甚远,墨煊与沈画又是坐的马车,因此速度被生生拖下来一半,马车晃晃悠悠走了一天,眼看着天色将晚,于是不得不停止行程,寻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因着这方圆百里仅有这一家旅途客栈,客人的爆满程度可想而知,整个客栈只剩下两间房。
风澈风之不见了人影,多半又在商议家族事宜,因此剩下的只有墨煊沈画同阮慕欺三人。
店家一时也摸不清关系,只是看沈画与墨煊看起来更亲近些,于是试探着问。
“客官夫妇二人一间屋子,这位爷一间屋子?”
阮慕欺看着店家口中的‘夫妇二人’,一时气结,他脸色不太好看。
“这位姑娘未曾出嫁。”
店家一时语塞,他看过许多往来客人,关系通常都是一眼识破,今日栽了个大跟头,叫他着实郁闷的好一会。
沈画也舒了口气,墨煊淡淡的瞥她一眼,不吭声。
店家见三人都不语,摸不着头脑,他又试探性的开口。
“若不然这姑娘一间房,二位爷一间?”
目前来看,这好像是唯一将就的办法,墨煊点头默认,阮慕欺也不反抗,沈画在心里乐开了花,看着两人吃瘪的脸色,憋着笑,她咳了一声。
“那我便先回房了,你们...二人随意。”
显然是没有憋住,沈画最后几个字说的颤抖,她连忙奔向二楼,留下脸色如出一辙的墨煊与阮慕欺。
夜色降临,黑暗中总是有许许多多的意外发生,比如墨煊与阮慕欺。
两人自进了屋子便各自沉默不语,就这么待了一个时辰,终于问题来临,这屋子里只有一张床,该如何睡?
两人都是娇生惯养的主,谁都不乐意打个地铺,因此僵持不下,阮慕欺最先沉不住气。
“国师大人气度宽宏,想必不会在意床位这点小事。”
墨煊淡淡道。
“本国师一向不拘小节,但惟独对睡觉挑剔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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