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欣慰,忽的窗前落了一只白鸽,沈画想起是昨日自己写信报平安的回信,她上前一步,将信纸抽下,上前苍劲的小字便映入眼帘。
【万事小心,我很快就过来】
沈画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墨煊终究还是忍不住,她拿出一张宣纸,认真的回信。
【不用急着来,我要在铸剑山庄住上些日子,香茶的婚事还没有定好,再者有我碰上武林大会,应该很热闹吧】
沈画的回信被白鸽带走,她看着白鸽飞走的方向,不禁开始想象墨煊收到回信时的表情,怪不得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沈画是切身体会到了。
武林大会的时间是在两日后,这中间的这段时间,铸剑山庄也没有闲着,府里的小厮们都在布置着场地,沈画闲来无事,与香茶在府中转悠着。
上次来铸剑山庄,因为一些事情,没有好好的观赏这山庄,风府只是铸剑山庄的一小部分,铸剑山庄坐落在平原上,却有着一处温泉,沈画觉得稀奇。
这山庄着实大,虽然装修不是很精致,但是看的出来,用了心思,风澈道是以前离夫人在世时,亲自布局装修的,沈画想起那个同自己一样命运,同是重生过来的女子。
令沈画历历在目的依然是她让柳城转告给她的一番话。‘亲则弃’这三个字像是烙在了脑海中,挥之不去。
沈画试图转移注意力,她与香茶小声的攀谈着:“香茶,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重生这一说么?”
香茶一怔,接着问道:“何为重生?”
沈画顿了顿,回答道:“就是一个人死了,但是灵魂却穿越到另一个人身上,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活着。”
香茶似懂非懂,她道:“还有这等稀奇事?”
确实稀奇,沈画心中想着,她觉得与香茶探讨不出这个话题,正准备重新找话题,忽的一道华丽的声音传来:“夫人所说之事着实有趣。”
声音像是上好的琉璃与白玉相碰,回声间令人惊叹世间竟有如此出彩绝伦的嗓音。
沈画亦是这般想着,她转过身子,看向声音的主人,声如其人,一身水蓝的衣裳将他的身材衬托出来,很是完美,一头青丝仅仅用一根发带松松垮垮的挽着,有几缕头发被风吹到眼前,挡住了眸子里的潋滟春波。
是个美人,是个绝世的美人,只是美人的性别是个男的,沈画忽的盯着那张脸,瞧得仔细,这人,好生眼熟!
男子见沈画盯着自己,嘴角轻挑,霎是一阵春光外泄,沈画忽的想起,这男子不正是当日在绿望楼时见到的那个么?
“夫人这般盯着在下,在下可是会误会什么的。”
沈画闻言,淡淡的收回目光,她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没有名字的对话实在是别扭的很,男子眉梢一挑,声音依旧华丽:“白惊汩。”
沈画想着此人的名字好生奇怪,白惊汩但笑不语,短暂的沉默之后,他悠悠道:“夫人方才说的重生之事,在下甚是感兴趣,不知可否继续深谈?”
白惊汩词真意切,沈画险险的就信了,她淡淡的别过脸道:“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算不得真,公子的忙,怕是帮不上了。”
白惊汩惋惜的叹了声道:“如此确实可惜。”
直觉告诉沈画,此人非同小可,还是少惹为妙,沈画正准备找个借口离开,白惊汩悠悠道:“夫人可要当心些,亲则弃。”
沈画身子一僵,她死死的瞪着白惊汩,白惊汩却轻笑一声转身离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帘,沈画才收回目光。
为什么他会知道这句话?这句话明明只有她与墨煊知晓,带话的柳城已经在牢狱里,说此话的离夫人也已经离世,墨煊不可能说,她更不可能说,白惊汩怎么会晓得这句话?
香茶见沈画出神,唤了句:“夫人?”
沈画抿了抿唇,失去了闲逛的兴致,讪讪的回了屋子。
因为铸剑山庄聚集了许多江湖人士,沈画不宜露面,一日三餐皆是在屋中吃的,沈画昨日给墨煊的回信到现在与没有消息,沈画想,应当是墨煊在忙,忘了回。
总之这一天过得很是无聊,沈画因为白惊汩的一句话,整天没有精神,至于白惊汩为什么忽知道这件事,沈画百思不得其解。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沈画睡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是沉沉的睡着。
在外面过夜的沈画,睡眠极其的浅,一丝风吹草动便可以将她惊醒,沈画的功夫三脚猫,但是制香却是一流的水准,因此嗅觉更是比常人要灵敏,她与黑暗中睁开眼睛,鼻端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沈画屏住呼吸,将身子藏于床角,天色昏暗,今晚没有月亮,黑暗里更是没有一丝光亮,门悄无声息的打开,沈画身子蜷缩成一团,用床幔作为遮蔽,很好的将自己隐藏。
门框上方踏进一只脚,黑暗中,沈画只觉得多了一道呼吸声,来人的身子缓缓的凑近,沈画隔着床幔,看到来人的身形,很是高大魁梧,但是却是陌生的,沈画不认识此人。
来人举起手中的刀,往床上的被褥上狠狠的刺去,沈画眸光一冷,若不是自己的反应比常人快上一些,或许现在已经是刀下亡魂。
来人刺了下去,发现有些不对劲,他将被子一挑,床上空空如也,来人冷哼一声,沈画听到声音,却依旧分辨不出来人是谁,她自认为并没有树立什么仇家,怎的谁都想来要她的性命。
来人眼睛在床上环视一圈,忽的与沈画的目光对上,沈画暗叫不好,来人又是一声冷哼,将手中的刀举起,沈画抿唇,自手中洒出一把药粉,身子灵活的下了床,怀有身孕的沈画并不敢跑的快。
她赤着脚,跑出门外,躲在门前的花丛后,那男子因为沈画的药粉,眼睛被迷住,他出来的时候,满身的杀气,沈画显然是把他惹怒了。
男子目光在黑暗中适应了会儿,接着步步逼近沈画,沈画因为时间紧迫,没有来的及藏好,身子仅仅在一处稀疏的花丛后藏着。
男子脚步近了,沈画心砰砰直跳,祈祷着男子不会看到她,但很显然,老天并没有听到她的祷告,男子嘴角一挑,冷冷的笑了一声,将手中刀再次举起,沈画叹息。
【完了,娘亲要带着你一起离开这个世间了】
沈画的心里活动霎是活跃,她正等待着想象中的剧痛传来,却迟迟没有等到,睁开眸子,便对上一双眸子,鼻端处萦绕的冷梅香令沈画有些湿了眼眶。
“墨煊...”
怀孕的人喜欢多愁善感,沈画将自己对墨煊的依赖推脱给怀孕,墨煊轻叹一声道:“我一早便说过,不让你一人来,你不听。”
沈画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子,沈画没有看清墨煊是如何将男子打倒的,但是以刚才那寂静来讲,应当是一招毙命,沈画喃喃道:“谁知道在铸剑山庄也会遇到危险。”
沈画不相信,风查更是不相信,他对墨煊微微作揖道:“恩人,夫人在我府上遇到危险,是我的过错,我万死难辞其究!”
墨煊淡淡的看他一眼道:“查清这人是谁,为何要对夫人出手,另外,是谁派来的,也一并查了。”
风查低低的应道:“是。”
墨煊看着他道:“本国师并不是对风庄主说话,风澈。”
风澈上前一步,双手作揖道:“是。”
风查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他看着风澈离开的方向,微微抿唇,墨煊神色淡淡,对沈画道:“夫人受惊了,我们先回房。”
沈画配合的扶着太阳穴,一脸的虚弱,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落到风查眼里,他眯了眸子,面上闪过一丝情绪。
沈画与墨煊回到屋子里,香茶急忙迎了上来,语气急切道:“夫人,你有没有事?”
香茶昨晚被那男子用迷药迷昏,对事情一概不知,早上醒来时不见沈画,又听得府中丫鬟碎嘴,顿时心急如焚,沈画见她这般的担忧,心中一暖道:“我没事,放心吧。”
香茶看了眼沈画身旁的墨煊,即便是相处这么些天,她依旧不敢直视墨煊,墨煊神色淡漠,将沈画扶着进了屋子,随手将门带上。
沈画坐在凳子上,倒了杯水喝下,方才解了渴,她看向墨煊,将心中的疑问问出:“你是否也觉得风庄主有异样?”
墨煊在沈画对面坐下,他看着沈画的脸庞,一动不动,沈画被他看的心底直发毛,不禁道:“你盯着我做什么?”
墨煊语气陈恳:“我在想,怎样才能将夫人捆绑在我身上,不离开半步。”
墨煊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若不是他昨日及时赶到,沈画会是什么样?一刀下去,估计现在自己便看不到这样生龙活虎的沈画了吧。
墨煊本来准备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再来找沈画,但是他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仅仅是一日没有沈画在身边,便浑身不对劲,墨煊最终还是决定来找沈画。
他踏上路程的时候,正巧收到沈画的信,见到信上内容的时候,墨煊顿时一阵心惊肉跳,武林大会?武林大会,顾名思义,江湖上有些能力的人都会到场,武林大会上不分身份,只谈武功,可谓是高手云集。
墨煊常年与朝廷打交道,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与江湖便没有瓜葛,自古以来,朝廷与江湖从来都是息息相关,有着剪不断理混乱的关系。
墨煊在朝廷上撒网布局,难保不会牵扯到江湖,就拿黄尚书来说,他便是凭着一帮江湖人来替自己掩埋罪行,结果黄尚书一死,牵扯了许许多多的江湖人,皆受了牢狱之灾。
墨煊很难保证,武林大会里的参与者没有视自己为仇家的人,沈画的处境十分的危险,墨煊意识到这一点,急忙回信,让沈画注意安全,大会里也许有仇家。
墨煊并不知道沈画没有收到回信,他快马加鞭,将行程硬生生的缩短成一半,抵达铸剑山庄时,已经是天色黑了的。
也幸好沈画自己出来院子里,让墨煊一眼便知道她住在哪儿,及时将沈画护了下来,险险的,他便再也见不到她了。
墨煊眸子一紧,他将沈画的手抓在掌心,一字一句道:“夫人日后断不可再轻易的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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