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惊汩一听,一把上前抓住那郎中的脖子,眯着眼睛说道:“你说什么?!”
那郎中战战兢兢,磕头如同捣蒜,“王爷……这是……实情。”
只看白惊汩猛然抽出剑来,“唰”的一声,便是人头落地,当下,在场剩下的几个郎中吓得魂不附体,浑身颤抖。
白惊汩眯着眼睛,站在沈画的白玉床前:“你们几个,都给我来看看,谁要是没本事,那就休怪本王的剑不长眼睛!”
几个郎中哪里还敢上前?只看他们纷纷跪倒在地,口中说的尽是求饶的话。
白惊汩冷哼一声,眼中有着说不出的狠戾:“敬虚道长为何还不回来!”
就在这时,只看跟随在白惊汩身边的侍卫急匆匆的闯了进来:“王爷!”
白惊汩看着这侍卫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忍不住迁怒于他:“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滚出去!”
那侍卫当即脸色一红,“沈姑娘……”
白惊汩一听,当即便是一脸急切:“回来!说清楚!”
那侍卫不得已再度回转过身来,“敬虚道长来了!”
“啊”,白惊汩大喜过望,急忙奔出门去,看到墨煊的身边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长,而墨煊的脸上也是一脸的喜气。
白惊汩赶忙吩咐下人:“赶紧去准备!”
随后大步跨入沈画所在的屋舍之中,看着满屋子跪着的郎中,破天荒的挥了挥手:“滚出去罢!”
敬虚道长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郎中,摇了摇头,随后正色道:“开始罢。”
只看敬虚道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取出一枚丹丸,早有白惊汩的下人端上一盏温水,撬开沈画的嘴,喂服了下去。
不多时的功夫便听见沈画发出一声呓语:“唔……”
当下,便看着敬虚道长淡淡的起了身,对着白惊汩开口说道:“这些人可用?”
白惊汩恭恭敬敬的看着敬虚道长,点了点头:“还请道长随意使用。”
只看敬虚道长捋着花白的胡子,不由得开口说道:“你去取一盆清水来,你去终南山外取松柏烧成木炭备用,你可去取来蚕丝。”
敬虚道长一一吩咐,跟随白惊汩来到这里的这些下人当即便出得门去,随后便是开始疯狂采摘。
敬虚道长看着墨煊,淡淡开口:“拔出这断魂蛊毒,可需要大毅力,若非有大毅力者也是回天乏术,你可懂得其中关窍吗?”
墨煊朝着敬虚道长抱了抱拳:“我懂得。”
敬虚道长点了点头:“尊夫人是否能挺过这一关,就要全看你的了。”
墨煊自然知道其中凶险,更何况沈画的性子他知道,眼下便是最紧要的时刻,若是没有终南山上的凌珂子,恐怕现在的沈画早已是死路一条,墨煊心中一阵积郁和烦恼,不由得轻声开口:“道长,此法可确保我夫人无虞?”
敬虚道长开口道:“此法凶险未知,昔年我曾救治过身上带有断肠蛊毒之人,但那人的体质和际遇已是老夫平生罕见,不曾留下什么后遗症,至于尊夫人,还需要治疗过后才能辨明。”
敬虚道长说完,墨煊重重的点了点头,朝着敬虚道长跪了下去:“道长尽管信手施为,无论结果如何,墨煊都道长感激涕零。”
白惊汩看着墨煊的模样,不由得淡淡开口:“昔年那中断肠蛊毒之人便是我,我知在母妃哪里有压制此等蛊毒的药物,道长且说,可否适用?”
敬虚道长猛然瞪大了眼睛:“原来是你……”
白惊汩点了点头:“正是在下,若是药方有用,我这便取来。”
敬虚道长微微颔首,但随即说道:“拿来后再看,或许要稍作修改,体质不同,用药也需谨慎。”
白惊汩这时已经出了门,招呼上几个人,带着他们呼啸而去。
此刻,屋舍之中只剩下墨煊和敬虚道长两个人,敬虚道长捋着花白的胡子,看着墨煊:“二等夫妻,你陪着她罢,一切准备停当,老夫便要开始。”
墨煊朝着敬虚道长点了点头,静静地陪伴在沈画的身边,看着她精致浅淡的眉眼,不由得一阵心疼,怎生就落得如此田地?
只看墨煊在这时招呼风澈进来:“风澈,你去查查清楚,看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夫人为何会中如此狠决的断肠蛊毒,弱不是夫人的际遇,恐怕也决然活不到当下。”
风澈应了一声,只看墨煊又开口说道:“夫人中此蛊毒,应与京城之中的那位脱不开干系,我现在命令你潜入京城之中,随时观察他的动向,若是……若是他还不心死,那么这一次,就是他的死期!”
说这话时,墨煊已经下定了决心,太子东方翼如今势力已大不如前,更何况圣心已衰,此时便是对他动手的大好时机。
更何况,太子东方翼屡屡对沈画下手,这让墨煊如何能够容忍?
风澈点了点头,随后走出门去,带的都是内卫之中的精英。
墨煊在此刻也走到门口,大口大口的呼吸,原因无他,几天几夜的风雨兼程,只为赶到这里,若不是墨煊还有一颗坚毅的心撑着的话,恐怕此时早已经倒下。
就在这时,只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声响动,原来是白惊汩的下人已将一切都准备妥当,敬虚道长此刻正在蒲团上打坐,微微的闭着眼睛。
墨煊走上前来,朝着敬虚道长躬身一拜:“道长,一切已准备妥当,还请道长施以妙手,救救我娘子。”
敬虚道长不曾说话,过了半晌菜睁开眼睛对着墨煊说道:“你的心要沉。”
墨煊一愣,但随即明白了敬虚道长的意思,点了点头:“是,自当从命。”
敬虚道长“嗯”噢了一声,这便走到沈画的身旁,只看这几个下人连忙将沈画的身子翻转了过来,下一刻的功夫,敬虚道长便已从旁边的包裹之中取出一根根的银针,刺入大椎穴之中。
大椎穴上面的经络乃是人体之根本,敬虚道长没有迟疑,只看他几次下针,都渗出了血,而沈画的眉头也是微微一皱。
很好,已经有了明显的反应。
敬虚道长松了一口气,这也就说明,凌珂子本就是极其寒凉之物,而沈画的身体也是如此,故而两者相得益彰,凌珂子非但没有损害沈画的身体,反而帮助沈画抑制住了断肠蛊毒的蔓延。
当下,便看敬虚道长又下一针,下一刻的功夫,便看这银针已经落到了沈画背脊上那溃烂之处上。
墨煊看着沈画背脊上的溃烂,心中有着说不出的伤痛,好似不知该如何言说,只有在一旁静静的售后,看着敬虚道长信手施为。
敬虚道长没有迟疑,此刻的银针已经扎满了沈画的背脊,敬虚道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后开口吩咐道:“来人,把热水拿进来。”
随着这一声,白惊汩手下的下人不敢怠慢,急忙抬进一桶已经烧好的清水。
敬虚道长取出紫铜盆子,倾到了一盆出来,随后用帕子沾湿,一块一块按照顺序铺在沈画的周身背脊上,过了片刻。
等到这热水之中的热气全部浸入沈画的皮肤之中,敬虚道长这才站起身来,气沉丹田,一股股白气涌动在他的手掌上。
甚至能够用肉眼看得见。
“喝!”敬虚道长猛然发出一声大喝,墨煊这时再看敬虚道长的手掌,却发现那一双肉掌已经变得如同烙铁一般鲜红。
敬虚道长二话不说,一掌拍在沈画的背脊上,刚好是那一处溃烂,磅礴的热力一丝一丝的涌入沈画的周身筋脉之中,先前由于银针刺穴之后,增强了热力的流动性,这一刻的沈画,已经好似渐渐的恢复了生气,正在逐渐的醒转过程之中,墨煊不禁心头一热。
墨煊一阵激动,心头一热,随之开口喊道:“画儿!夫人!”
沈画此刻仍未清醒,而敬虚道长正在运功之中,墨煊自觉失言,不再开口,但眼神之中的火热却是难以掩藏。
敬虚道长用热力催生沈画体内的寒气,使起排出体外,另一面则是用那一双如同烙铁的肉掌,将沈画背脊上的溃烂全部清除,一时间,墨煊闻到了一股焦臭的味道,沈画背脊上的溃烂正一点点的被敬虚道长刮下来。
随后,便看敬虚道长从怀中取出一枚符咒,符咒上的文字乃是用朱砂写就,吩咐墨煊:“用内力点燃,随后化入水中,给她喝了。”
墨煊依言照做,汇聚周身的内力,“呼啦!”
一声传来,符咒被内力硬生生地点燃了,墨煊赶忙取来一只青瓷大碗,将符咒化成灰烬,随后兑上热水,端到沈画的面前。
敬虚道长吩咐:“撬开她的嘴,给她灌下去。”
墨煊点了点头,这便将符咒水一点一点的给沈画灌了下去。
果不其然,过了不一会的功夫,便看沈画的脸上已经恢复了红润,而先前这几步,也不过是为那最后一步做准备。
敬虚道长走到墨煊的面前,淡淡的开口说道:“接下来的,就要看你的了。”
原来,想要拔除断肠蛊毒,还有一样至关重要,那就是要给中蛊毒之人大换血。
如何换血?不过就是用活生生的人的鲜血作为药引,混杂上草药,来给沈画的周身血液来一个彻底的净化。
墨煊点了点头,随手拿过一只大碗来,只看墨煊从怀中掏出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轻轻的划了一道,顷刻之间血流如注。
鲜血登时便流了半碗还多,敬虚道长点了点头,随后将这一碗混杂着墨煊鲜血的草药端到沈画的面前,加入种种药草,最终形成这祛除蛊毒的良药。
而墨煊则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敬虚道长,他想知道,这药对沈画到底有没有用处。
敬虚道长不曾开口,只看下人便将这混杂了鲜血的药草水烹煮至热,随后端了上来。
墨煊赶忙上前,将沈画扶起来,敬虚道长端着药,硬生生地给沈画灌了下去。
下一刻的功夫,便看沈画猛然紧皱着眉头,周身出现了大量的汗水。
墨煊心中一阵着急,连忙开口问道:“道长,这……这是怎么回事?”
敬虚道长摆了摆手:“无妨,你且放心,这是最正常的反应。”
墨煊心里的一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过了片刻,敬虚道长开口说道:“好了,我开始给她进行拔毒了。你在一旁护法即可。”
墨煊心领神会,坐在蒲团的外围,呈现出护法的姿态来。
老道士此刻也不闲着,赶忙将沈画的身子扶了起来,背对着自己,随后双掌便按在了沈画的背脊之上,只看筋脉之间一经联通,便会产生效果。
一股狂莽的力道瞬间冲入了沈画的周身筋脉之中,饶是沈画此刻仍旧在昏迷当中,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声本能的呼喊。
“墨煊!”
沈画的口中喃喃着墨煊的名字,墨煊此刻坐在外围给老道士护法,自然不能被干扰,但沈画一声声的喊叫,呼唤的都是墨煊的名字,墨煊忍不住时,却听见敬虚道长轻声说道:“且住!要心稳!”
这一声如同当头棒喝,墨煊再也不敢分心,一心一意的给老道士护法。
随后,便看老道士双手举过头顶,好似有神明降临一般,实际上是老道士在用极其精纯的内力将蛊毒逼迫至肌肤表层,随后只看老道士手中握着锋利的小刀,一瞬之间便割破沈画背脊之上的皮肉。
“哗啦。”
一股黑色的脓血瞬间流淌了下来,老道士微微点头,淡淡开口:“还有三道。”
墨煊心领神会,此时便是将沈画彻底的交给老道士,再也不敢怀疑他的能耐。
老道士看墨煊已经进入了一种福灵心至的状态之中,心中更是快慰,手下仍旧是专心的给沈画拔出蛊毒,随之而来的一阵恶臭不禁让在场服侍的下人一阵惊慌,更有甚者掩住口鼻。
而墨煊不动如山,静静的承受着这一切。
实际上,在墨煊的心里比谁都要痛苦,若是那日自己就陪在沈画的身边哪儿也不曾去,沈画又怎么会独自一人面对着险恶的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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