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语气,似乎比沈心妍更加不客气,但那人居然没有生气。
他转过身来面对着谢青瑶,双手举过头顶,躬身长揖:“晚生是睿王府门客,青夫人唤晚生‘莫浅’便可。”
莫浅。
谢青瑶当然知道这个混蛋叫莫浅,可是谁来告诉她,这个家伙是怎么混进王府里来的?居然连名字也不知道改一下,万一青媚那个傻丫头对沈心妍说过他的全名,他岂不是自己撞到王府来找死?
谢青瑶慌忙看向沈心妍,见后者只顾擦眼抹泪,对“莫浅”这两个字完全没有反应,她的心才算是悄悄地放下了一半。
忽然想起先前的话题还没有结束,谢青瑶忙又转向莫浅,冷笑道:“地下埋过死人,跟今天这事有关系吗?我的屋子,我不想住便不住,你管得着么?”
莫浅始终带着笑,煞有介事地想了想才摇头道:“晚生……似乎是管不着的。”
看见他似笑非笑的样子,谢青瑶心里更是忍不住一阵阵火大。
但她还没有放肆到当着君御涵的面大吵大闹。
君御涵眉尖微蹙,似乎有几分不耐烦:“三遍不行,六遍如何?”
谢青瑶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不耐,心中不禁有些迟疑。
她其实并不十分在意屋子被弄脏。洗地只要洗一遍就干净了,君御涵一开口便说洗三遍,其实已经是十分体贴的了。虽然事后她免不了要被府里那些多事的女人嘲笑几日,但她的厚脸皮,何曾怕过什么嘲笑?
这样想时,谢青瑶便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
这时君御涵却忽然露出一个“我什么都知道”似的笑容:“你死活不肯住这里,是想到书房去陪我住?”
在沈心妍的眼刀飞过来之前,谢青瑶早已跳了起来:“王爷您误会了,我对您……不是,我对书房一点非分之想也没有,我就住这儿,哪儿也不去,真的!”
“洗几遍地?”君御涵淡淡地问。
“这个……如果府里的小厮们不嫌麻烦,多洗几遍总是好的。”谢青瑶讪讪地笑着,蹭回坐榻上面去靠着,心里忽然意识到今天的君御涵有些怪怪的。
其实岂止是她,连君御涵自己,都发现他自己有些不正常了。
若是换了平时,他相信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敢于向他提出“派人洗地”这样匪夷所思的要求。可是今天,这个女人不但提出来了,还敢跟他撒娇胡闹,而他居然没有觉得厌烦?
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君御涵在心里这样提醒自己。
但是他马上就意识到,他已经记不清今天这样提醒过自己几次了。
这个女人,果然很危险!君御涵的心里敲响了警钟,看向谢青瑶的时候,目光也变得深沉而警惕起来。
谢青瑶察觉到了他的沮丧,再不敢多问,忙把自己缩成一团作纯良无害状。
那个该死的莫浅偏在一旁“呵呵”地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他个大头鬼啊!
谢青瑶恶狠狠地瞪着莫浅,活像对方杀了她的亲爹一样。
虽然她从来就没见过她亲爹。
莫浅摸了摸鼻子,讪笑一下,若无其事地转向吓瘫在地上的张老栓:“你还没想好要不要说么?”
车夫瑟缩了一下,颤抖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向君御涵叩头道:“小人有罪,小人有罪!”
君御涵抬起衣袖遮住了鼻子。
阿木忙飞起一脚,把那个浑身恶臭的车夫踹出门去:“在外面回话!”
张老栓在台阶上结结实实地滚了几圈,最后撞在阶下的栏杆上停了下来。他顾不上照管自己摔散了架的一把老骨头,忙恢复了跪伏的姿势,向屋内大声哭道:“小人有罪!那日有人吩咐小人给马下了药,到了鸣琴山那里,两匹马药性发作,狂奔乱窜,小人跳下车去,找了个偏僻的村子躲了起来,旁的……旁的小人就不知道了啊!”
君御涵微微颔首,似乎在思考这话是否可信。
莫浅在旁沉声道:“那两匹马摔伤得并不厉害,死状却是七窍流血,中毒而死确实是最合理的解释。”
沈心妍瞪大了惊恐的眼睛,竟然没有继续大喊大叫,反而出奇地安静。
阿木是跟着君御涵惯了的,不需要吩咐,他已经扬声把君御涵的疑问问了出来:“吩咐你给马下药的人是谁?是谁吩咐你逃进村子里去躲着的?你这次回来,又是听了谁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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