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赵煦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

　　听了苏青鸾的质问后，他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从来都跟那个人的身份、地位、权利、财富无关。喜欢的，仅仅是那个人而已。我喜欢她，就觉得她是最好的，比这世间任何一个人都还要好。这对于我来说，就足够了。”

　　赵煦说完之后，自从云珍离开后，心里一直空着的那一块，像是突然之间又被人给填满了。

　　屏风外面，苏青鸾眼睛里的不甘，变成了震惊，最后又化成了憎恨和嫉妒。

　　“青鸾明白了。青鸾明天就会离开，不会再主动打扰表哥，也请表哥原谅青鸾刚才的冲动。”此刻，苏青鸾的眼睛里明明全是不甘心和嫉妒，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柔弱，诚恳，平静，就像是真的悔改了一样。

　　她慢慢地抬手，将地上的衣裳捡起来，一件一件穿回身上。

　　“表哥。”

　　只是最后，在快走到门边的时候，苏青鸾停下来，扭过头，看着屏风后面的那道身影，“青鸾祝福表哥，心想事成。只是青鸾离开前，有两句话不得不说。表哥你喜欢她，那她是否跟表哥是一样的心意？还有，就算你们两个相互喜欢，那姑妈会同意吗？”

　　说完，苏青鸾拉开门，走了出去。

　　赵煦站在屏风后，好不容易被填满的心脏，似乎又一下子空了。

　　他想起那晚，在隔壁房间听到的，云珍的回答……

　　以及，他跟他母妃的那个约定。

　　苏青鸾虽然用错的方式，但是她最后的两个问题，却像是最锋利的剑，直接刺中赵煦的要害。

　　赵煦低下头，摸着挂在胸前的玉坠子，缓缓地闭上眼睛。

　　……

　　这晚，睡到半夜的时候，墨染突然发起低烧。

　　云珍本来就睡得模糊，听到动静爬起来，看到她正难受地伸手乱挠。

　　这下，云珍可不敢睡了。

　　照顾了她一夜，快到卯时的时候，墨染才好了些，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个时候，云珍却没有了睡意。

　　她坐在床前，脑子里走马观花似的闪过很多画面。一会儿是苏侧妃交代的任务；一会儿是上清别庄，那一双双失去神采的眼睛；一会儿又想到竹林水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又想到赵煦，又想到黑大人……

　　林林总总。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外面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

　　云珍捏了下脖子，又检查了一下墨染的情况，从柜子里摸出几个铜板，去扈大娘那里领吃的。

　　同时，也给墨染买了碗粥。

　　……

　　接下来的这天，别庄还算平静。

　　只是傍晚云珍做完任务回房，发现隔壁房间的门大打开。不等她再往前，便看到有穿着灰色粗布衣的人，抬着一具尸体从里面出来。

　　周围的人，都一脸麻木，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事。

　　云珍咽下心里的不适，告诉自己，这在上清别庄很正常。死亡对于这里的有些人来说，反倒是一种解脱。

　　回到房间，墨染的烧已经完全退了。

　　**第二十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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