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一鸣和尚的身后,让一鸣和尚吓了一跳不说,还让一鸣和尚在一瞬间心中惶恐畏惧,他仅仅只是看着为首的银发男子的眼睛,就觉得自己的后背泛起了层层的冷汗。
后背上的冷汗被深夜里的寒风一吹,急剧袭来的一阵恶寒惹得一鸣和尚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冷战。
海奉瞥了一鸣一眼,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浮动。一鸣只觉得这一眼让他的灵魂有如被重击,而且他感觉这一瞬间是那么的熟悉。他依稀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温景韵的时候,也是被温景韵的一个眼神震慑住了。
海奉没有要和一鸣攀谈的意思,他面对着叶九歌的房门,提脚就冲着叶九歌的房门直直走过去。
一鸣呆楞了许久,突然一回神,就见那个为首的银发男子正冲着叶九歌的房门而去。一鸣想到叶九歌将自己赶出来的暴戾模样,心想着此时叶九歌的情绪一定还没有稳定,这个时候若是再去叨唠她,还不知道那丫头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鸣来不及细想,他的身体稍稍一前倾,脚步随着那个银发男子的步伐踏过去,并且一只手伸出去,想要抓住银发男子的手臂。
“别过去……”
可一鸣还没有碰到那个银发男子的衣袖,他的手就被人拦了下来。
一鸣抬头一看,就见另一个银发男子毅然伫立在自己的面前,左臂微撑作阻拦状,不失礼节又不容拒绝。
这个银发男子的身体稳稳直立,犹如铜墙铁壁,将自己的手挡得严严实实。一鸣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视线从挡在自己面前的这只手逐渐上移,最后落到这个银发男子的面庞之上。
海禹崩着一张脸,目光平静而淡然,他的神情庄重而严谨,就好像,此时的他是在执行一件极为神圣的任务一般。
“止步。”
海禹口中冷冷的蹦出来这两个字,他口中喷出来的雾气在一鸣看来就如寒冰散发出来的冷气一般,让他觉得周身温度骤降。
一鸣还没有说出来的话也被海奉挡了回去,他绕开挡在他面前的这个人,眼睁睁看着那个人一点一点靠近叶九歌的房门。
一鸣自觉有些失了形象,他重新起身,脊背挺直,却发现自己比他面前这个银发男子还要低出半个头来。
一鸣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喉咙,头微微扬起,隔着面前的这个人对另一个人喊道。
“你可得小心!可别说老衲没提醒你……”
一鸣话说到一半,喉咙里又不知不觉没有了声音,他原本跟随着另一个人的步伐而动的眼睛突然睁大,满脸都写着难以置信。
一鸣的瞳孔极速的放大,他死死盯着视线中的景象一点一点发生着变化,就在一鸣“你”字出口的一瞬间,海奉已经到了叶九歌的门前,他完全没有犹豫的用手推开门,然后在下一秒钟,滔天的飓风就直向他的面门而来。
只是海奉和一鸣完全不一样,这飓风于他而言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罢了。海奉只是轻轻挥了挥衣袖,冰冰凉凉的一道光就直接把飓风打了回去。
一鸣视力敏锐,所以捕捉到了飓风的出现,他原以为那个银发男子会如同自己一样,就算不至于完全没有招架能力,但也必然会被吓一跳。
可是一道蓝光晃花了他的眼睛,他惊讶的发现那个银发男子不仅没有受到惊吓,而且轻轻松松就解决掉了阻拦他的飓风。
一鸣甚至都没有看清,那一道蓝光是如何出现,又如何消失的,他只知道,银发男子依旧步履从容的踏进了门框。
“阁下请自便。”
海禹冷冰冰地下着逐客令,让一鸣不禁脸上一烧,视线往叶九歌的房间里一瞟,紧接着猛回过头,远离了这个庭院。
一鸣大走一步,纵身一跃,离开得极为洒脱。可是他的表情明显没有他的动作那般洒脱。一鸣满脸困惑,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宁。他一直有一种感觉,怎么这次,好像什么都和之前不同了,叶九歌是如此,她身边的人更是如此。
眼见着一鸣的身影越来越远,海禹这才转过身,和海奉一样,走进了屋内。
进到屋内,扑鼻而来的一阵清香让海禹一阵眩晕,一道光闪,又让他顿时警觉起来。
可到底是慢了一步,冰凉的触觉从他的脖子上传来,他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直惊叹对方的速度。
海禹用自己的余光往身侧探去,就见横自己脖子上的这道冷光往周围更深处的黑暗中延伸过去,在一片雪白的肌肤处停止了走势。
海奉就在海禹的身旁,他低垂着眼眸看向卧房的深处,丝毫不关心旁边发生的事情。
“咳咳咳……”
轻微的细小的咳嗽声从卧房中传来,屋内的人果不其然被这些动静吵醒了。
这一阵细微的声音竟然让海奉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他的心脏就好像是被人用手一把揪了起来,忐忑起伏,下一秒就要被挤压爆炸了。
“今天我这房中,倒还真是热闹。”
叶九歌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次就连海禹也不由自主的提起了心脏。因为这声音中的温度,实在令他忍不住要打冷颤。
海奉的身体猛地一动,在叶九歌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人的身体猛地下沉,扑通一声就双膝着地,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地上。
海奉的身体伏向地面,对着卧房的方向施了一个绝绝对对的大礼。
海奉的这一举动惊到了海禹,紧跟着,他也顾不得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冷器,身体迅速往下一沉,紧紧随着海奉施了一个大礼。
好在他脖子上的冷器并不是真心实意要取他性命,在他身体做出举动的瞬间,冷器就提前做出了反应,从紧贴他脖子的地方远离了毫厘。
虽然只是毫厘之间的差距,却让海禹就此保住了一条性命。
师徒二人双双在叶九歌的面前下跪,叶九歌也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她只是淡淡的扫过二人的身影,然后将视线定格在刚刚还横在海禹脖子上、而现在已经随意下垂的冷光上,以及冷光之后,那个叶九歌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影。
“小灵主在上,请恕属下不恭不职之罪。”
海奉匍匐在地上,言辞凿凿地请罪。可叶九歌的注意力却不在他的身上,她视线锁定在暗处,然后对着那个地方冷呵道。
“出来!”
海奉的脸面对着地面,脸上的表情激动而欣喜,半点也没有因为叶九歌的冷落而降低自己的热情。
被叶九歌命令着现身,熟悉的玄色衣袍又出现在叶九歌的眼中,叶九歌只觉得这玄色衣袍穿在这个女子身上实在太过扎眼,定要让她换下来才行。
血煞只是往前稍稍进了一步,她的身形就显露在月色中。海禹偷眼观瞧,这才发现袭击他的人,竟然就是那个用温景韵的鲜血制造而成的女人。
“之前也是你?”
叶九歌仍然放着两个跪倒在地上的人不管,眼睛紧盯着那个陌生女子不放。
“是。”
女子生硬回答道。
“一鸣和尚说我屋内有邪物,是你不是?”
叶九歌挑了一下黛眉,颇有些精彩的表情上带着倦色。
“是。”
对于叶九歌的问题,女子回答的内容与之前完全相同,就连声调都没有一点差异。
“哦?”
叶九歌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精彩,对这个女子再次表现出别样的兴趣,她的声调不断上扬,终于引来了海奉的注意。
“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叶九歌不由自主的前倾身体,向那个女子的方向探过去。
“……”
女子被问得哑口无言,沉默着伫立在原地。
叶九歌盯着女子半晌,也不见她回答自己的问题,兴致也就沉了下去。她重新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两个人,眼神淡然无波。
“起来。”
平平静静的一句话传到海奉的耳中,他当即站起了身,没有丝毫的犹豫。
海禹在海奉起身之后,才战战兢兢的从地上起来,他忍不住要向卧房深处探眼瞧去,就见一丝五彩缤纷的光从黑暗深处伸了出来,照亮了他们面前的颗颗细珠,然后跳跃到他们的身边,在半空之中炸开。
只听“呲~”的一声,炸开的光点亮了一室的烛台,驱走了满目的黑暗。
烛光照射到珠帘上,顿时激起四射的茫茫光亮,让整间屋子变得更加绚烂起来。
叶九歌靠在床头的身影也更加明晰,那一双寒冷似冰的眸子格外的明亮,就像是暗夜中的一颗明星,又像是将星空整个收进去了的一汪碧潭。
海禹原本向叶九歌看去的视线因为触及到这样的一双眼睛,立刻闪避开了。周围的光亮竟然让他有些不自在,海禹赶紧低下了头,不敢再四处乱看,更不敢去冒犯如今只是轻合衣襟的叶九歌。
海奉也顺着烛火的燃起而自然的低下头,不用视线直接去打探叶九歌,更是不敢逾越珠帘半步。
“你……我见过你。”
叶九歌盯着海奉的银发若有所思,记忆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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