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入靖安侯府
接近城门时,马车越来越慢,渐渐地马车停了下来,凌沫染掀开车帘查看怎么回事,就见车外先前被凌夫人派去送信的小厮,跑到母亲的马车前行礼:“夫人,侯府的大少爷来接您了。”母亲在小厮话刚落,车帘就被她拉开了。
凌夫人双眼微红,神情略显激动的看着车前立着的青衣俊朗男子:“孩子,你是大哥家的旭哥儿?”说罢就要下车。
“姑母经年不见,想不到姑母还能一眼认出侄儿来,姑母这些年可好?”安旭上前恭敬的行了晚辈礼,并欲上前搀扶下车的凌夫人。
下了车的凌夫人扯过站在车边的凌浩轩:“浩儿,这是你大表哥,快来见礼,”凌浩轩上前拱手:“表哥好。”
“表弟不要多礼,自家表兄弟不用见外。”
“娘,”两人正在你来我往客套中,被一声清亮的喊声打断,安旭循声望去,只见不知何时从后面车上下来一女子,看到她的容貌,安旭心里猛地惊艳了一下,想起自家姐妹,那也在京中是有名的美貌,和她一比简直高下立显,可看她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又容色绝丽,应该就是表妹凌沫染了。
“来,来,染染这是你大舅舅家的大表哥,”凌夫人看到女儿走过来,招手示意她上前见礼。
凌沫染走到安旭跟前,略施一礼:“沫染见过表哥。”
“表妹也不要多礼,”安旭虚扶一把,转头对凌夫人说道:“姑母一路辛苦,再受累少时就到家了,请姑母,表弟,表妹上马车,祖父祖母早早就在等着姑母了。”
“好,好,看我一看到娘家人竟忘了这是在外面了,那咱们就赶紧上车吧,别让父亲母亲等太久了。旭哥也上马去吧。”
安旭笑着点点头,待凌夫人和凌沫染上了车,才骑马和凌浩轩并骑而行。
马车里的凌沫染无意识的拨弄着手链,脑子里回忆前几日母亲给她梳理的静安侯府的枝枝末末。靖安侯府在京城已是三流侯府,现任静安候是外祖父安淮,由于年事已高,前几年为大舅舅请封了世子之位,就渐渐淡出了朝堂,只在礼部挂了闲职,以求能为后辈在以后入朝有个脸熟的人提携提携。
外祖父育有三子一女,三子皆有嫡妻何氏所出,一女是庶女就是母亲了。
大舅舅现在兵马司任副指挥,娶了福安伯家的嫡女为妻,育有大表哥安旭,大表姐安荣,二表妹安瑶。据说大表姐已出嫁,夫家是永安侯府嫡子,二表妹么,信里提到两个月前已定给当今五皇子做皇子妃了,就等秋天大婚了。
二舅舅在工部,任六品小官,娶了一位书香门第的嫡女,膝下二子一女,两子是嫡出,一女庶出。两位表弟在骊山书院读书,表妹安倩堪堪十三岁。三舅舅据母亲说,很早就病逝了,没有成亲生子!说起来这靖安侯府和京城其他府邸一比,那是真是人口简单啊,也没有污七糟八的烂事!
马车转过长安街,再过一个路口就是靖安侯府了,马上的凌浩轩和表哥安旭那是聊的甚是投机,表哥才学绝绝,又没有世家公子的架子,也并没有因为他出身商贾而看轻他,反而是给他讲了好多京城的风土人情,凌浩轩心里那是相当开心!
“爷,车走远了,咱们回吧?”明路看着主子盯着转过街街角的马车沉默不语,就开口问道。
等了很久主子才低声说了一句:“走吧,回府!”
“小姐,咱们要在候府住多久啊?二少爷不是说京里有咱凌府的宅子吗?”墨竹有点忐忑。
其实不光墨竹忐忑,其他几个丫头心里也是直打鼓,从前在凌府,那是没有什么大的规矩的,老爷夫人都是和善的,只要不犯大错,遵守凌府府训,那底下的下人都是很轻松自在的!这要是进了候府,听说这些京城世家家规甚严,万一做了错事,受罚事小,丢了夫人和小姐的脸才是大事!
这几个丫头跟了凌沫染多年,她们心里想什么她怎么会不知晓:“你们的顾虑,我知道,不管到了哪儿,只要恪守规矩,不乱说话,态度恭谨,就不会担心会犯错。也不要低声下气去讨好谁,做好本分就行,你们是凌府的丫头,是小姐我的丫头,记好这点就够了,其他的事我想候府不用你们瞎操心的,都把小心思收起来,跟好小姐我就行了!”
“是,奴婢们记下了!”很少见她们几个这么的同心同德过,整齐的声音吓了凌沫染一跳!
这边马车里主仆几人正探讨候府规矩话题,前边凌夫人的马车已经停了,靖安侯府到了。
凌沫染搭着墨竹的手下了车,就见母亲正和一身穿缕金百蝶窄褙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的夫人说话,俩人双目微红,母亲神情激动,看到凌沫染下了车,就连连招手,凌沫染连忙走了过去,“染染,这是你二舅母,皓儿也来见过你们二舅母!”
二舅母看到凌沫染那是眼前一亮,一身粉紫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淡黄百褶裙,身披白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面若桃花,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髻上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好一个倾城绝色的外甥女。
“沫染,(浩轩)见过二舅母”
姐弟俩异口同声的向二舅母行了礼。
“快快,起身,真是好孩子,这是二舅母给你们的见面礼,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拿回去把玩吧,”二舅母面带微笑的从丫鬟手里接过荷包,给凌沫染姐弟每人手里塞了一个。
“谢谢舅母。”二人谢过二舅母正要退到凌夫人身边。
二舅母却一把拉住凌沫染:“外甥女长得真真可人儿,我最是喜欢女儿,可就是没福,只得了俩臭小子,你今日就随着二舅母进府,你娘让浩哥儿陪着就是,走吧妹妹,我们进府,爹娘,大嫂她们可都盼你,焦急了呢。”说罢左手拉着凌沫染,右手虚虚和凌夫人握着向侯府门里走去……
约莫走了一刻二舅母松了手,让仆从伺候她们坐上滑竿,一路向内院行去。
入了静安侯府,凌沫染眼角余光粗粗扫了一路,侯府是按大冶规制来建的,基本没有越制,不过庭院深深,曲廊十八弯,院落错落有致,像永远走不到头似的,这就是侯门深似海的表面意义吧,到底是快百年候府了,虽说有些没落了可是各处透漏的还有深厚底蕴的痕迹,不过如今看来靖安侯府大有重现风光的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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