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蓝拓北征换得了冰寒冽能出大理寺的机会,不过被监视在了皇宫内处的小院里,有着重兵把守,除了女皇和蓝拓外,谁都不能轻举进去,就连宫雅离都不能进去。
“老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蓝拓拾起黑子,看着下了差不多三个时辰的棋盘。
冰寒冽的拇指摩擦着白子,“如你所见到的,被陷害通敌叛国。”突然抬头看向蓝拓,眸子泛起了血丝。“你,这一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除了干瘦以外,她隐约能察觉到她变了!这一年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化如此大?
落下黑子,她抬眸看向冰寒冽,取笑她的红眼睛,但是心里是暖的。“如你所见,就是瘦了点。”学着她刚刚讲的话回答她,“江南一片荒废,怎么可能会有好吃的给我吃?只能整天挨饿,饿着,饿着就瘦了。”
知晓蓝拓不愿意说,冰寒冽也不勉强,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苦了你……”是她这个当姐姐的没有照顾好她。
蓝拓起身,嘴角含笑,但是眸子没有笑意,似乎戴上了一个面具脸。“不经历风雨,怎见彩虹?”她转身朝门口走去,“老四,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死在我的面前,不要我北征回来的时候听到你已经死了的消息。”停留在门口处,她侧过脸看向她,眸子有了些湿意。“我不想再看到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离我而去了!”
“我还等着你回来还我清白,我怎么可能会死这么早?”冰寒冽淡声道,眸子也有了湿意,此去北征,明知道凶险万分,但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阻止她,一旦蓝拓想做一件事时,没人能阻止得了她,江南之事一样,北征也是一样。
这一次,或许是她们姐妹俩最后一次见面了也说不定。就连她面对朱雀的一百万大军都没有把握,更何况是没上过战场的蓝拓。
她惆怅,低下头来看着棋盘,顿时诧异,本是白子快胜了,黑子连败惨重,可是因为蓝拓刚刚落下的一黑子,棋盘上零零散散的黑子反败为胜。她手中的白子无论下哪里都是败,这一盘棋中看似无杀机,其实杀机重重,看来蓝拓都算准了她会走哪一步,一步一步的诱导她朝败局的方向走去。
“小七,这一次就看你的了……”她低不可闻的讲道。
刚出了囚禁冰寒冽的院子,便被冰临天召去,她疑惑,但还是随着侍男往御书房走去。
“儿臣,参见母皇。”朝坐在龙椅上的冰临天朝拜,眸子看着金碧辉煌的地面。她找她做什么?
“起来吧,赐坐。”冰临天难得心平气和的开口。
“诺。”宫女给蓝拓搬来了椅子和桌子,还有糕点和茶水。
蓝拓看着白色的诱人糕点,看来是打算久谈了。她如此想到,“谢母皇。”道谢后她坐在了椅子上,还当真是讨厌这些条条框框约束人的作为,不是要跪就是要抱拳,即使已经来到了女尊两年多了,她还是不习惯。
挥手让御书房里面的侍男宫女都退下去,等到侍男和宫女都全部退下后,她才朝蓝拓招手。“老七,你过来一下。”声音无起伏,像一位严肃的母亲在叫自己顽皮的女儿一样。
冰临天在搞什么鬼?蓝拓警惕的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御桌面前。“母皇,你找儿臣究竟是有什么事?”
冰临天给了蓝拓一封信,那封信的头是对着蓝拓,尾对着冰临天。冰临天这么做明显是降低自己高位的嫌疑,抬高蓝拓的身份地位,这是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做的事情,而冰临天却做了。
“这是老四通敌叛国的证据,是老四写给朱雀的信封,你自己拿回去好好看看。想清楚你自己是否真的要北征,若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北征的话,那朕就给你五万军队出发,与西北的军队会合。”
蓝拓接过信封,怪异的看着冰临天,被冰临天的动作和话给搞糊涂了。她究竟想做什么?猜不出冰临天叫她来的目的,她只能蹙眉的点点头。“儿臣告退。”北征她是去定的!倘若她不北征的话,朱雀军队迟早会有一天打下江南,江南还有一个花都所在,她必定要北征。
冰临天目送蓝拓离开,久久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希望蓝拓不要令她失望!
蓝拓走出了御书房,手里拿着信封,低着头思绪的走着。
一阵风扬来,带来了一个熟悉的味道,这个味道大乱了她的思绪,她微愣住了,许久才慢动作的抬起头来,这一望,失了神,思念如潮水般源源不断的朝她涌来,几乎要将她淹灭。
只见眼前不远的距离站着一袭白衣的男子,眸子柔弱且忧郁的望着她。
两人远远的相望,却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蓝拓,你骗我!”
耳边似乎传来了赵允绯的哭泣声,蓝拓瞬间惊醒,捂着有些疼又有些愧意的心,哀凉一笑。“允儿,我没有骗你!”她讲道,似乎是在告诉自己,是在提醒自己。收回与宫雅离对视的目光,她鼻观眼,眼观心的大步朝宫雅离的方向走去。出宫的方向就在宫雅离所站的方向,她只能迎着他走去,没别的办法了。
察觉到蓝拓的异变,宫雅离有些失落,但心里不断的给自己打着气。没关系的,拓儿只是在生气他一年前没有去城门与她一起离开,只要他解释清楚他为什么不去的原因,相信拓儿不会生她的气。
满怀欣喜的看着她一步一步朝他走来,他脸上的笑意越扩越大。“拓……”
就在他以为她会在他面前停下来的时候,她与他擦肩而过了,似乎没有看到他这个人,也没有看到他脸上期待的笑容,泛红的脸颊瞬间苍白了,手无措的慌乱抓住了与他擦肩而过的她的手。
紧紧的攥住她的手,生怕她再次离开就一去不回,留下他自己一个人。
“父妃,有何事吗?”她边问边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渐渐的挣脱。
她越是挣脱在他手中的手,他越是抓得紧,通红着忧郁的眸子,带有些祈求的凝望着近在眼前的她。在她面上努力的搜寻着爱着他的神情,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这样的她,变得及其的陌生,他好像从未认识过她般。
“你究竟是有什么事?”蓝拓再次的问道,“这样做,被看到了,会让别人误以为你是在不知廉耻的勾引我,身为父亲勾引自己的女儿这种行为,可是违背伦理,会被浸猪笼的!父妃,你还是快放开我好!”她说出伤人且恶毒的语言,似乎只有这样才会让自己好受些。可是当看到他的脸色煞白,她的心里泛起了疼意,后悔说出伤人的话来。在伤害他的同时,也在狠狠的伤害着自己。
紧攥着她的手瞬间松开了,含泪,模糊的看着她的面容。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他说出这么狠毒的话来?简直就是拿着浸了盐水的刀子割着他的心脏!在她的眼里,他就是那种不知廉耻勾引着她的贱人吗?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他颤抖着薄唇讲道,泪水随着话的落下而滴落,染湿了整张脸,花了特地为她打扮的容颜。
“有何不可?”蓝拓硬逼自己狠心,硬逼自己不去看他受伤的模样。“父妃,我们只能是父女!”她在提醒他的同时也提醒着自己,说完,她离去,留下他自己一个人在原地哭泣。
宫雅离哭得惨烈,哀寂的声音再也唤不回往前走着的她,他转身,抬手,喊道。“拓儿,你不要阿离了吗?”即使被她伤得浑身遍体鳞伤,但是他依然想挽回她的心。
听到宫雅离的哭叫喊声,蓝拓几乎要转过身将他狠狠的拥进怀里,可是,可是,不行!手碰着挂在腰间的翡翠玉笛,冰凉的触感提醒着她。他们已经没有了以后,她已经有了允儿。她已经有了允儿,而他也有了冰临天。不是她不要他,而是他不要她!
挽回不了她,宫雅离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人蹲在寂静的皇宫里哭着,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
她真的,真的已经不要他了,她或许已经找到了一个爱着她的他,她也爱着他的他,心里再也没有他的位置,所以无论他怎么哭,怎么挽留,都挽留不回她落在别人身上的心!
宫雅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哭了多久,如果不是罗杉来找他了,他也许,可能会哭到天荒地老也说不定。
背靠在墙上,听到宫雅离离去的声音,蓝拓的嘴角泛起苦笑,眸子湿润,她抬手用力的揉着自己的眸子,直到将眸子里的湿润揉没了她才停下了举动,但眸子也因此通红。因为欲流出来的眼泪被硬迫性的逼了回去,以至于鼻水不停的流了下来。她狼狈的擦着鼻涕,明明说出伤人之话的是她,可是狼狈不堪的却是她,而不是哭得伤心欲绝的他!
“蓝拓,你已经有允儿了,不可以这样子,你想想允儿,你这样做会让允儿伤心难过的,你不可以这个样子!”她对自己讲道,宫雅离的爱折磨着她,赵允绯的愧疚也在折磨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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