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怎么救他了!”龙井哭着脸,无助的看着蓝拓痛苦不能自拔的脸庞,两人悲恸的眸子对视。
……
龙井打着颤的手在药柜里翻找,脑中一片乱糟糟,该配什么药?该怎么配药?该死的谁能来教教她怎么配置药才能止住赵允绯肩膀上的血,她崩溃的哭喊,无能为力感压迫着她。
再不知道情况的林诺槿也能猜出赵允绯的伤口不对劲,丝毫不像平时受伤的模样,一只手捂着赵允绯的伤口,一只手去探赵允绯的呼吸,很弱,很弱,几乎感觉不到。
“赵允绯,赵允绯,你醒醒,你醒醒啊,不要睡着!你睡着的话就再也醒不来了!你要蓝拓怎么办?你想想蓝拓!你想想蓝拓啊!”他在赵允绯的耳边焦急喊着,虽然嫉妒赵允绯能在蓝拓心中占据一席之地,但是他并不希望他死,他若是死了,蓝拓会奔溃!
昏迷中的赵允绯似乎听到林诺槿的呼唤,闭着的眸子虚弱睁开,看到林诺槿苍白无色的脸,他勉强的扯着嘴皮笑了笑,染着血的手握住林诺槿按住他肩膀伤口的手。
“帮、帮我、照、照顾,好她……让她、她忘记我,回、回帝都找回阿离公子……”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余生的一句话后,握着林诺槿的手松开了,滑落下来,眸子缓缓闭上,再也没睁开过了。
林诺槿不敢置信,泪夺眶而出,摇着赵允绯。“喂,你醒醒啊,你醒醒,我不会照顾蓝拓,而且她也不需要我的照顾,你自己起来照顾她啦,我不要你不要的!你起来啊……”赵允绯死了,蓝拓怎么办?
……
“你骗我!”蓝拓不信的用力摇着龙井,“你可以将只剩下一口气的我救活,为什么救不了只是伤到肩膀的他?”她脑子一片混沌,全身都在疼痛,疯狂的叫器,哭喊。
“你真的觉得他只是伤了肩膀而已吗?”龙井失神的问。
蓝拓迷茫,“你这是什么意思?”
……
龙井重复了好几次给蓝拓躺着的浴桶里放蛇等毒物,赵允绯焦急。“都重复了这么多次,何时才是个头?”蓝拓都瘦得不成人形了。
“这次就完了,她身上的蛊毒解后,你该知道她身上还有另外一种霸道的毒素,一旦蛊毒解开,那个霸道的毒素便会立刻要了她的命,在毒医界称之为暗杀,其潜伏期是没有什么异变,可是到了一定的时间,毒已经侵满了全身才会被发现,那时候就迟了,好在蓝拓被下了蛊毒,蛊毒延迟了暗杀的侵蚀力。一旦蛊毒解开,那么暗杀便会立刻要了她的命!”所以这个蛊毒不解开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延迟暗杀的侵蚀力。
“那、那该怎么办?”赵允绯白了脸,颤抖着没有色泽的唇瓣问道。
“家师曾经有遇到过这种毒素,其有两种解法,第一种若是你能早些带她上来找我,我在她身上放下吸毒血的虫子,将她身上的毒血吸光,慢慢的医治,假以时日便能清理完她身上的毒,可是如今暗杀已经侵满她的全身,怕是第一种方法是不能用了。”她最担心的是这个,而不是其他。
赵允绯面色灰白,备受打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那怎么办?第二种解法是什么?”该怎么办?难道就让蛊毒一直留在她身上?可是这样治标不治本,迟早有一天她的身体会被蛊虫食得一点都不剩下!
龙井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觉得怎么说就怎么说?说吧,我相信自己可以承受得住!”赵允绯擦掉泪水,心里骂着自己。整日只会哭哭啼啼!赵允绯,你真是没用!
龙井放下药材,凝望赵允绯,愧疚。“换血,得放光她全身的血后,注入新鲜没有毒液的血,这样的话暗杀便能解开。几日前我曾用你的血液和她的血液对比过了,你们的血液是可以互溶,你的血可以注入她的身体里。”这就是她难以启口的原因。
“那你还在等什么?赶快解了她身上的蛊毒然后给她换血啊!”只要有解开暗杀的办法就好,就是少点血而已,以后再慢慢养回来,他受不了每日只能看到干瘦的她昏睡的面容。
“可是,允绯!”他还是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吗?“注入她身上的血不止一点点,也许可能需要你全身的血液也说不定,你也懂得医术,一旦一个人失去了血液,面临着的是什么下场,你是该知道的!”
面临着的是死亡!赵允绯听完龙井的话,脑中立刻浮现出这七个字来。难怪她让他养好身体,原来是为了这一刻。
趴在浴桶旁,手抚摸着她的容颜。“蓝拓,你醒来好不好?醒来看看我好不好?我好想好想你睁开眸子的样子!你睡了这么久该醒来了,该醒来看看我,看看外面的一切……”他低声抽泣,哀愁重重。
龙井不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怪自己,这或许是命。”即使是师傅在世,也不可能找得到第三种法子了。
“我不信命!”他哑声痛苦,“什么时候可以换血?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救她的命!”蓝拓与他之间,他选择让蓝拓活下去!他不敢,他害怕看到蓝拓死去,承受不住蓝拓的死亡!所以,蓝拓,原谅我的自私,让你来承受我的死亡。
“你确定用你的命去救她的命?”龙井不可思议,“这个法子我师傅也没有实践过,你们两个在换血过程中,两人都可能会毙命也说不定!”所以她一点把握都没有,只听师傅讲诉过而已。站在医者的角度来看,她是非常及其不建议赵允绯这么做,因为蓝拓在她眼里是个一只脚踏在棺材里的人,而赵允绯则是个健健康康的人,怎么样都不该冒着风险去救蓝拓。
“若是在换血过程中我们都死了,那麻烦你将我们一起火化掉,将我们的骨灰洒在无渊山!”赵允绯含笑的交代后面的事情,头痴痴地靠在蓝拓的肩膀上。怎么办,蓝拓?我爱你胜过爱自己!“倘若她活了下来,你就告诉她,赵允绯,真的很爱很爱她,不是不爱她才离开,而是太爱太爱了!让她忘了我,去寻回那个她深爱的阿离公子,怕是赵允绯这一生享受不了她的爱,只能等来生!”
龙井解开蓝拓身上的蛊毒后,便马不停蹄的给她换血,割开蓝拓两边手的动脉,又割开赵允绯一边手的动脉,让他们双手紧连在一起,令赵允绯身上的血注入蓝拓的身体里,而让蓝拓的另一边手放着毒血,毒血黑且腥臭。
赵允绯感觉自己的血液源源不断的流入蓝拓的身体里,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发白,整个人软趴趴的,头靠在蓝拓的身上,手用力的握着她的手,在她脸庞上留下一吻。
“蓝拓,活下去好吗?拜托你活下去……等你睁开双眼之时,是我闭上眸子之刻,永远都见不到彼此……”他气虚的讲道,努力睁着的眸子渐渐合了下来。
龙井见蓝拓放血的手开始冒出了鲜红色的血液,她赶紧止住蓝拓放血的手,将他们二人合得紧紧的手分开,顾不得查看蓝拓的情况如何,她抱住软绵绵的赵允绯放在床上。
给他止不住血的伤口上放下几只虫子,虫子顺着他的手腕钻进他的身体里,延续着他的生命,给他灌了许多药汤,又是扎针掐人穴。她急得额头都冒出汗水,心里祈祷。醒来,快点醒来,不要一睡不醒好不好?就醒来一会,一小会都可以!
“睁开眼睛啊,就睁开一下下,赵允绯,赵允绯不要睡好不好?你想想蓝拓,想想她,不要睡好不好?”
就在她要放弃之刻,闭着的眸子虚弱的睁开了,他本是红润的脸色和有色泽的唇瓣在给蓝拓注入血之后变得苍白无色,就连唇瓣的色泽都没有了。
龙井见他终于醒了,喜开颜笑。“我差点就要放弃了,你就睁开了眼睛!”幸好,幸好,他能活下来,谢谢他能活下来!
他,活下来了!赵允绯如此想,那蓝拓呢?他想起身,可是失血过多,全身无力,头晕目眩,泛着恶心,难受得很。“蓝、蓝拓,蓝拓怎么样了?”是不成功了吗?蓝拓是死了吗?既然蓝拓都死了,龙井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不让他陪着她一起死?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要让他自己痛苦的活着!
“她没事,换血很成功,你别担心!”龙井赶紧安抚他,生怕他硬要起身,将好不容易才止住血的手腕挣裂,以至于已经少得可怜的血流了出来,那到时候她真的就无能为力了。
听此,赵允绯这才放心了,不再挣扎着要起身,困惑自己在给蓝拓注入血后还能活下来,他明明感觉到身上的血液大部分都流入了蓝拓的身体里,他为什么能活下来?
“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会活了下来?是你吗?是你救了我吗?”口腔里还残留淡淡的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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