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我,我怎么可能接受得了!”他边哭边讲,“这样的我,拓儿该有多么的嫌弃啊!”他永远都忘不了拓儿看到他第一眼的痴迷模样,没了面容,他怎么留住她?
“离德夫,爷不是这种人。”从衣袖里拿出蓝拓交给她的密道,“离德夫,心病还要心药医,你可以选择去问问你的心药是否不喜你这副模样,若是不喜,这样的心药,不要也罢!”爷若是因为宫雅离的面容而爱上了宫雅离,那这样的爷,她算是看错了人。
“我的心药?”宫雅离接过杨思削给的密道,拉下了眼帘。“多谢杨御医。”
杨思削摇摇头的离去。
宫雅离坐了下来,有了些愣神。手指摩挲着杨思削给他的密道,他究竟要不要去?若是去的话,拓儿看到他这副鬼样子,会不会跑得远远的?他纠结的拉扯着头发,惆怅不已。
夜里蓝拓睡得并不安稳,总感觉睡梦中有一双眸子哀伤的看着她,令她无法安心的入睡。刚开始她以为是错觉,可后来感觉看她的目光越来越灼热,她不得不睁开了眸子,寒毛立了起来。
床头站在一个黑影看着她,她吓得抱住了被子,误以为是哪一只被她错杀的鬼魂来找她报仇了。
“拓儿……”鬼魂叫出了她的名字。
听到熟悉的声音,蓝拓剧烈跳动的心脏总算是安稳了下来,既是疑惑又是讶异。“你怎么来了?”他怎么出宫了?
起身,点亮了蜡烛,背对着他。“有什么事吗?”她闭上了眸子,那种心酸疼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宫雅离看着她绝情的背影,悲伤落泪,上前,从背后拥住了她,感觉到她的身体因为他的拥抱而僵住。脸庞埋入她的背里,感受到从她身体里传出来的温暖,脸庞上很温暖,可是心里却是寒得颤抖。
“拓儿,你不要我了吗?”不要这么残忍的对待他好吗?好疼,真的好疼,他终于能感受到当初她被他伤到疼得哭泣的样子了。
蓝拓重重的呼吸着,喉咙泛起了疼意,吸进鼻子里面的空气是那么的稀薄,她如上了岸的鱼,用力的呼吸着,可是七秒钟记忆的自己忘了,自己是用鳃呼吸的,张再大的口也救不了濒临死亡的自己。
她抬手握住了他的手,“我要不起。”
她说的不再是,是你不要我的,而是要不起!
“你要得起!你要得起的!”宫雅离害怕她会推开他,更加的用力抱紧了她,与她紧紧的纠缠在一起。拓儿,不要再推开我了好吗?被你推开,真的好痛,好痛!
“父亲。”蓝拓嘶哑的开口,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双眼,掩耳盗铃的骗自己没有哭。“你放了我吧!”她从生疼的喉咙里挤出这五个字来,心疼得无可自拔,胸口里放着的玉笛子独自在哀伤着。她做不到,做不到事无忌惮的与他在一起了!她做不到忘记允儿,与他在一起!
“拓儿……”宫雅离抽泣出了声,但是依然不舍得放开她,双臂越收越紧。“我一直以为,我是你的阿离,而你是我的拓儿,可是,好像我错了,你已经不再是我的拓儿了,你或许已经成为了他人的拓儿……”怕是她已经有了在心中之人,在她心里,不再有他的身影。
蓝拓不再开口,房间里只有宫雅离自己的哭泣声,他哭了许久,哭到了绝望,还未能挽回她的心。
他哭得沙哑的声音从她背后闷闷的开口: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抱着她腰间的双臂终于松开了,他看着她依旧没有回头的背影,绝望。“我原以为,这首诗很适合我们,可是我错了,这首诗根本就不适合我们!只有我自己想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而已!”讲完,他彻底的死了心,转身推门离开。
就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蓝拓侧过了脸,眼角捕抓到了他离去的背影,脸在已是一片水迹。“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蝶已无翅,怎去寻花?花已变,蝶又如何能寻到?芳草已不再,何来栖?”
对不起阿离,我爱你,可是我已经有允儿了,我做不到放下他跟你在一起了。
出征在即,宫雅离哪也不去,就在洛雨宫度日如年。容颜虽已恢复,可一头青丝白了华发。容颜再美又如何?已白了华发。容颜再美又如何,已没了观颜的她。
他什么都没有了!拓儿是他的全部,没了拓儿,他一无所有!
在出征的前一天,蓝拓去见林晨曦了。
“蓝拓,我哥哥还好吗?”林晨曦尽量让自己展颜一笑,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难看,影响到蓝拓出征的心情。
“他很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是她特地让人晚点去接回他,这样的话可以错开与他相见的日子,她担心他知道她要去出征,也闹着要一起去。拍拍林晨曦的脑袋,“怎么了?不开心啊?”像林晨曦这种不会隐藏自己心事之人,无论他怎么笑,也掩饰不了他眸低的黯然。
“没有!”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没有了,眸子一下子就红了,鼻子酸酸的红红的,眼泪有要落下来的趋势。
“唉,别哭啊!”蓝拓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能将他给弄哭了,有些惊慌失措。将来他会成为她的姐夫也说不定呢,若是让老四知道,她将她的夫婿给弄哭了,还不拿着大刀,开着毒舌将她给吓死,骂死。
“我没哭!”林晨曦用力的咽下口水,憋住了眼泪。“冽爷还好吗?”他想冽爷了,想去看看她好不好,可是母亲不愿意带他进宫,可即使进了宫,没有女皇的允许,他也没办法去见她。余鸿还被关在大理寺,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等时间的过去,只能等蓝拓北征凯旋而归还冰寒冽一个清白。只有这样他才能见到她,才能知道她是否安好。
“来。”蓝拓揽住他的肩膀,手拍着他的脸。“别哭,她……”她愣神了,忆起那日最后一次见到冰寒冽的情景。
“小七,你让晨曦别等我了,让他忘了我,自己找一个人嫁了吧!”冰寒冽认真的讲道,眸子里的不舍浓烈,再不舍又如何,既然给不了他幸福,那就不要拖着他。
“蓝拓,蓝拓,你发什么呆?”林晨曦抬头望着愣神的她,说着说着,怎么就愣神了?
蓝拓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林晨曦,只见林晨曦的双眸清澈得像个小孩,可是这双清澈的双眸里此刻染上了一层愁,不复她第一次见到的干净眸子。
她吞了吞口水,艰难的讲道。
“她让你忘了他,自己找一个人嫁了。”虽知道这样很伤人,但是也清楚冰寒冽是在为他好。毕竟谁也不知道她此去北征要多久才回来,她回来之刻,会不会帝都已经变了样?她不是神,不能把握自己真的就可以凯旋而归,好在后面的事情她都已经安排好了,即使她死在战场上,宫雅离和冰寒冽也有了退路。
蓝拓这话说出来,林晨曦的眼泪毫无预兆的掉落,一滴接着一滴,在地上汇聚成了一小片水滩。她想,他是不是要把这一生的泪水流光。那夜来找她的阿离,也是这么的悲伤吧!她都能感觉到自己背后的衣裳湿了一大片。
“我等她……”他边哭边讲,“我等她出来……”他不要嫁给别人,他只要嫁给她。她若是一年不出来,他就等她一年,她若是两年不出来,他就等她两年,她若是三年不出来,他就等她三年,她若是十年不出来,他等她十年,等到她出来为止!
“若是她这一生都出不来了呢?”她残忍至极的开口,似乎在嫌弃他不够痛苦,不够伤心。
“那我就等她一辈子!”林晨曦嘶哑的喊道,“你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你走!”他将蓝拓连连推出门,将门关紧,靠在门边蹲下抱头痛哭。
蓝拓说她或许这一辈子都不出来了,那是不是代表着蓝拓可能不能凯旋而归,不能还给冽爷一个清白?
蓝拓站在门外傻傻的看着关闭上的房门,听着传入耳朵里的哭泣声,她似乎也感染上了林晨曦的悲伤,鼻头酸酸的。“林晨曦,照顾好自己,找个平凡的人嫁了吧!你和老四,不合适!”她狠心的讲道,当初,当初她就不该撮合他们两人,不仅仅伤到了老四,还伤到了林晨曦,幸好他没有被牵连进来这个皇位的争夺战之中。
蓝拓,你就是个害人精!她为当初的举动懊悔不已。如果能知道后续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说什么她都不会撮合他们二人。
如果当初她没有撮合他们两人,他们两人就不会一个被关在皇宫里不见天日,生命随时受到威胁,另一个心心念念的等着另一个出来,日日夜夜的担忧着另一个。
“你走啊,你走!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蓝拓,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你这个大坏蛋!”房间里面的林晨曦又是哭又是喊的,痛不欲生。“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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