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裳,你听我说……”考虑到年裳不是自己一个人,她想接着隐瞒顾爵的事情,可看这样子,怕是纸包不住火了。只能委婉些告诉他事实,可是她的话刚出,被年裳打断。
“我不要听其他的,我只想知道是不是她没有了?”泪水盈盈,下腹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可是他心痛得厉害和情绪很激动,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下腹的阵痛。
蓝拓抿了又抿唇,很是镇定和淡定的开口。“她没事,只是受了点伤而已。”目光由年裳苍白的脸落在他凸起的大肚上,又是一阵心忧。
“你骗我,你撒谎!”年裳抬起手颤抖且无力的指着她,指责着她。泪水相接涌出,湿了他的面容和衣裳,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说蓝拓,去怪蓝拓,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蓝拓红了眼,一句反驳之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年裳连连后退,伤心欲绝,小腹的疼痛更加的剧烈了,身下一热,只见蓝拓的目光剧增且放大的落在他身下,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自己的衣摆下已经是一片红,他所站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一滩的血。
血腥味浓烈,他入眼的只剩下了一片红色。
抬手抚上在发着抗议疼痛的肚子,他悲凉且哀愁。“我、我的孩子……”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肚子是多么的疼。
“小裳!”蓝拓呼叫,从床上翻了下来,想去到他的身边接住他往地下坠的身体,可是脚才刚沾到地上,全身发出剧烈不满的疼痛,狠狠的摔落在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年裳大着肚子往后摔去。
年裳摔倒在地,疼得几乎要昏厥了,身下的血流得更加的急更加的猛烈。“我、我的孩子!”他悲怆的无力叫道,心里对肚子里的孩子愧疚不已。孩子,孩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求你,求你坚强些,求你不要像你的母亲一样离开了我!
“来人,来人,来人啊!”蓝拓倒在地上根本就爬不起来,只能焦急的大声叫喊。
“姐姐……”在血泊中的年裳看向焦急的蓝拓,满盈的愧疚和歉意。是他不好,又让姐姐担心了。
“年裳,年裳不怕。”蓝拓平息着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安慰着年裳。“什么都别想,深呼吸,深呼吸。”
“嗯嗯”年裳听话的点头,可是肚子的孩子没有给他机会,疼痛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疼。
下人听到蓝拓的叫喊,往蓝拓的房间赶去,看到浑身是血的年裳之时,几乎被吓傻了眼,可是因为受过训练,很快就反应过来将年裳扶到床上,将蓝拓扶了出去,赶紧去叫早已经准备好了的产公和大夫们。
房间里传出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叫喊,蓝拓白着脸坐在下人为她准备的椅子上,手握着的椅子把有些白,又有些青筋凸起。
“封锁消息,不准让晨曦知道小裳生了。”蓝拓对站在她身旁的下人道,晨曦也怀有孩子,不能让他担心年裳的事情而影响到他肚子里的孩子。
“诺。”下人领命的下去。
李旦和段回归得到年裳出了事的消息,纷纷往蓝拓这边赶来。
“爷。”
“爷。”
两人来到了蓝拓身前。
“嗯”蓝拓只是应了一声,挥手让她们走开,莫挡住她的视线。
见蓝拓很忧心,李旦出声宽慰她。“爷,莫忧心,产公和大夫都是全花都最好,你要相信年裳不会有事的。”
“对啊爷。”段回归赞同李旦的话点头。
蓝拓拉下眼帘,“我知晓。”可生子乃是从鬼门关前溜达一圈,再说了,这里是封建落后的古代,难产纷纷会要了人命!在现代难产都会死人,更何况是这个落后到不能再落后的古代!
“蓝拓,怎么回事?”顾西楼赶来,气还未喘匀便急着问道。“他、他怎么会早产了呢?”问出这话顾西楼有了些心虚,不会是他刚刚害的吧,可是不对啊,他刚刚又没做什么给年裳。想到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一会我再找你算账!”蓝拓冷撕睥睨他一眼,还没看到顾西楼之前,她不敢轻易怀疑是因为他说顾爵已经死了的事情而害得年裳早产,可是刚刚顾西楼眸低一闪而过的心虚令她断定了年裳早产,与顾西楼脱不了关系!
听蓝拓这么说,顾西楼觉得自己很是无辜,脾气上来了。“关我什么事啊?”又不是他害的,看看她那个眼神,看看那个神情,完全是在说都是他害的,搞的他好像是千古罪人般!
“少说一句吧!”李旦拉过不服气的顾西楼,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懂事,没看到爷的脸色已经很差了吗?顾西楼简直就是在找死!
蓝拓花了好一会时间才将被顾西楼激起的怒意压了下去,若不是李旦及时拉开了顾西楼,蓝拓真的就忍不住的一脚朝顾西楼踹去了。
被拉的顾西楼气鼓鼓的,生气的程度不亚于蓝拓,可见气氛沉重,他最后还是咽下怒气不出声了。
两个时辰后房间里的叫声停歇,蓝拓的心脏漏了半拍,心眼子高高提起,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紧闭的房门,若不是身体原因,他早就闯了进去。
房门从里面打开,大夫一额头的汗水,来到蓝拓身前跪下。
“怎样了?”蓝拓伸手扶住大夫作揖的双手,没让她跪下来。
既然蓝拓不让她跪,她自然没有硬要跪下来,开口回答蓝拓的问话。“早产原因,爷你要做好保大人还是保小孩的准备!”这是她碰过最棘手的一个生子例子,先不说早产,年裳的身体虚弱又是一个大难题。
听了大夫的话,蓝拓的手斗了斗,收回放在大夫双手上的手。“保大人,无论如何都要保大人!”她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可是命没了,就真的没了!她知道自己的选择对还未来得及出生的孩子很不公平,可是她只能选择年裳!年裳还小,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诺。”大夫知晓的点头,“孩子还在父体里,若是长时间不出来,别说孩子会死,就连大人都会出问题。下属准备给年裳公子用催产药,好让孩子快些出来。”生产拖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
“好!”蓝拓无奈点头,知道催产药的伤害很大,但是为了保住年裳,她只能如此,看向大夫,除了满是信任外,还有那么的不易看到的祈求。“摆脱你了!”
“诺!”大夫下去吩咐下人准备催产药。
催产药熬好送入房间里,过了好一会年裳疼痛的叫喊声再次响起,明显是催产药产生了作用。
年裳疼痛的叫喊声持续了一整夜。
一夜下来,蓝拓没敢合过眼,天微微亮的时候,孩子哭泣的叫喊声传来,向世人宣告着他的到来。
蓝拓紧绷的脸有了松动,快要睡着的顾西楼听到孩子的哭声,他被惊醒,讶异且喜庆。
“生了,生了!”
李旦和段回归两人皆松了口气。
蓝拓目光灼灼的盯着房间里面,孩子平安出生,那就代表着年裳也没有事情了。她庆幸不已,还好,还好父子都平安,太好了!
房门再次从里面打开,这次出来的不是大夫了,而是脸上虽疲惫却堆着笑颜的产公。
他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包裹,明显是襁褓里的孩子。
“恭喜爷,贺喜爷,生了个女孩!父女平安”产公报喜道,误以为孩子是蓝拓的。
“太好了!”蓝拓感慨,伸手。“让我看看孩子。”
产公熟练的将孩子替给蓝拓,蓝拓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生怕搁到碰到孩子般。
动作虽笨拙,可是温柔至极。
只见襁褓里的孩子满面通红,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太婆,一点都不可爱,可蓝拓也不嫌弃。
好奇且作怪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孩子熟睡的小脸,熟睡的孩子被蓝拓骚扰醒了,顿时又是一阵大声的哭泣,似乎在控诉蓝拓的行为打扰到她睡觉了。
孩子哭了,蓝拓不但不恼,还反而愉悦的欢笑,这个欢笑是她这些日子来第一个笑颜。“臭丫头,就跟你的母亲一样令人讨厌。”虽是这么说,可眼底没有一丝讨厌的成分。
将孩子交还到产公的手上,对段回归道。“得好好赏赐这帮人,可是拖了他们的福小裳和孩子才能平安出生。”
“是!”段回归点头,不难看出她冷淡的面容之下的欢喜之意,只是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
一行人累了一夜,蓝拓吩咐好下面的事情便被李旦带下去歇息了,毕竟她还有伤在身,自然是比她们更加的疲惫。
身体刚触碰到床上,全身心都舒发着舒坦之意,没一会她便睡着了。
睡得模模糊糊之时,蓝拓感觉到目光的注视,她警惕的微微睁开双眸,可是因为太过疲惫,身体各个机能像是报废了般,不受她的控制,像是被沾住在床铺之上不愿意动弹。
眸子只能睁开一条缝隙,模糊的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她的面前。
人影的脸越来越清晰,是年裳,站在她面前的是年裳。
只见他的面色很白很白,还穿着里衣,发丝凌乱且还滴着水,全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狼狈得可怜。
蓝拓想问他怎么弄得这么狼狈,想让他快去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可是声音才到喉咙间,怎么发都发不出来,像是被人用东西堵住一样。
年裳目光哀凉的望着蓝拓,嘴角努力的朝她笑着,抬起手向她挥了挥。
“姐姐,小裳走了,你多加保重!”他沙哑的声音是全所未有的悲伤,“求你照顾好我的孩子,原谅小裳又给你一个麻烦!”
说完话,他像是交代完遗言般,退出了房间。
年裳退出了房间,蓝拓睁开一条缝隙的眸子渐渐无力磕下。
“呜呜呜……”
哭泣声一直在耳边持续。
是谁在哭?一直是谁在哭?而且还哭得那么的悲伤?这哭泣的声音很熟悉,好像是李旦的!李旦究竟在哭什么?
蓝拓睁开了眸子,是睡醒的迷茫,耳边的哭声没有断过,她这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
沙哑的出声,“李旦,你在哭什么?”问着蹲在门外哭的李旦。
原本在哭得起劲的李旦听到蓝拓的声音,赶紧起身。“爷,你醒了?”来不及擦眼泪便奔到蓝拓身边上下观察着,看蓝拓有哪里不舒服。
看着李旦一脸鼻涕一脸眼泪,蓝拓又是觉得恶心又是觉得搞笑。“你哭什么?”头疼的揉着眉宇间,“把鼻涕和眼泪擦了,脏得要死。”
李旦双手胡乱的擦掉满脸泪水和鼻涕,“我、我以为爷你醒不了了,所以就一直在哭……”说着说着她又差点要掉眼泪,悲伤重重,眸子闪闪躲躲。
“别妄想骗我。”蓝拓睥睨她一眼,无形的给李旦造成不小压力。不懂一大清早的哭什么?
这时候李旦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下来,噼里啪啦,像是下雨一样,好生悲伤。“小裳、小裳没了!”她撕心哭讲。
还很困的蓝拓听了李旦的话,顿时清醒了,眼睛瞪得很大,震惊。“你、你说什么?”她大动作的起身,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倒抽气连连。怎么没了?什么叫没了?
“没了?什么没了?你是什么意思?什么是没了?”她语无伦次,不懂李旦所谓的没了是哪个没了。
李旦擦掉连连滴落的泪水,“爷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昨天早上下人在后院的湖里发现了小裳,据大夫回报,他已经在湖里泡了一夜!”小裳,小裳怎么就这么的想不开?他怎么能就这样丢下还未起名的孩子和她跟爷就离开了呢?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这么做值得吗?
李旦的回答令蓝拓的心跌入谷里,冰凉冰凉的。
下了床,“他现在在哪?”目光有些空。
“还在湖边。”李旦答道。
“带我去见他。”蓝拓很平静很平淡的开口,没有像李旦那么悲伤,那么的竭斯底里。
“是!”李旦没有犹豫的领前带路,她知道蓝拓迟早都会知晓,并没有瞒着蓝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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