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母皇来说,触手可及且安全隐秘的地方那便是那里了!看向堆放奏折的明黄色桌子。
蓝天韧走了过去,钻进桌子下面。
“桌子下不是已经找过了吗?”冰寒曦对蓝天韧多此一举的行为撇撇嘴,还以为她会知道姑姑将画藏在哪里呢,看来是她对她抱的期望太大了。摇摇头,唉,希望越大,失落就越大。她聪明一世的姑姑怎么会生出一个这么愚笨的女儿呢?按理说她这么聪明,她才是姑姑的孩子啊!老天爷啊,你是天妒英才,所以才给了姑姑一个这么笨的女儿!
蓝天韧钻进书桌下,扬起头颅看着桌板面下,果然看到了一个暗格。这个暗格里一定放着母皇那幅画!母皇藏得有够隐秘的,如果不是了解母皇的习性,怕是她永远都找不到这幅画。
起身按了一下暗格,画轴果然安静的在暗格里呆着。
冰寒曦睁大了眸子,看向蓝天韧满是敬佩,这样都能被她找出来!不愧是老姐!她收回刚刚心里所想的话,老姐绝对是姑姑生了,不然怎么会这么了解姑姑。
心急的伸手出拿画轴,可却小手被另一只小手给打掉。“这么毛躁干嘛?小心别把画给弄坏了。”说着蓝天韧将画轴给取了出来,神情庄重,像是在做一件很庄重,很严肃,很了不得的事情。在她这里看来或许是很重要,可是到了冰寒曦那里,便是一个答案而已。
“快打开来看看啊!”冰寒曦那个急得不要不要的,若不是担心将画给弄坏了,她肯定是会直接伸手从蓝天韧的手中抢过画来。真是的,老姐总是那么婆婆妈妈,急死人了都!快点啊,她都快要急死了!有一天她死了的话,那一定是因为老姐的婆妈而死的!老姐一定不是姑姑的孩子,姑姑那么果断,老姐这么婆妈,一点都不像姑姑,她才是姑姑的孩子。
蓝天韧没有听冰寒曦的话,而是不急不慢来到御书房的正中央,蹲了下来,将画轴小心翼翼的打开。
咽了咽口水,一滴汗从额头流下。
冰寒曦赶紧趴在蓝天韧身边,眼都不舍得眨的看着画轴慢慢被打开,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蓝天韧也很紧张,但是这个紧张之中又有着期待。
画轴打开。
男子一袭白无暇,银发夺目,眸子冷然中又温和,温和中却又有哀伤、忧愁,面容倾国倾城,美得魅惑,美得耀眼,美得似那悬崖之上的雪莲,干净、高不可攀、不食人间烟火、不可亵渎,就连星辰在他的面前都黯然失色……
“好美……”蓝天韧叹息,眸子满满的赞叹,双颊涌上红意,是前所未有的满足。他是父夫吗?难道他就是父夫?他就是她的父夫吗?如果是的话,原来她的父夫是一个这么美之人,难怪母皇从未多看皇夫一眼。心里满满的自豪感,他的父夫真美,属于她的父夫真的好美好美啊!没想到还能见到父夫,虽不是真人,但是她很满足很满足,真的很满足,满足到心不停的飞跃。
“哇”冰寒曦哇出了声,“真漂亮啊,跟皇夫比起来不相上下,可我还是喜欢皇夫。”她的心还是偏向林诺槿这一边,毕竟林诺槿都照顾了她这么多年。哼哼哼,皇夫也很好看呀,姑姑没眼光。
“父夫……”蓝天韧伸出小手摸上画中之人的面容,红了眼。“你是父夫吗?你是我的父夫吗?父夫,我好想你啊!”她哽咽道,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丢下我和母皇这么多年?是阿韧不够好所以你才丢下阿韧吗?如果是的话,那阿韧改,阿韧改好不好?改到你喜欢的模样!父夫,阿韧好想你啊!阿韧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你想阿韧吗?
见一向大姐姐的蓝天韧哭了,冰寒曦有些不知所措。“姐姐,老姐,你莫哭啊!”着急的将蓝天韧脸上的泪水抹去,哪知道她脸上的泪水越抹越多。天啊,怎么办?怎么办?老姐哭鼻子了,她该怎么安慰老姐?早知道就教唆老姐跟她一起来找画了!
蓝天韧只是一个劲的哭,一个劲的沉寂在自己悲伤的世界,没理会自己的悲伤给冰寒曦带来多大的困扰。
哄不了蓝天韧,冰寒曦也快要哭了,扁着嘴巴。“老姐,你莫要再哭了,你这样哭,我也想哭了……”老姐好歹有姑姑,而她什么都没有。“你好歹还有姑姑,我什么都没有!”心里这般想着,嘴上也自然说了出来。每次看到姑姑抱着老姐,她都好羡慕好羡慕啊,虽然说姑姑也抱她啦,但是她感觉还是不一样。怎么样都觉得姑姑好像比较喜欢老姐,比较疼爱老姐!想着想着又想到自己的母皇和父夫,她也很难过,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母皇和父夫,唯有清明的时候才能看上他们的墓碑一眼,越想越觉得自己才是该哭的那个人。
冰寒曦真心冤枉蓝拓啊,蓝拓对两个孩子都是很公平,丝毫没有偏向谁的成分。
“什么啊。”蓝天韧听了冰寒曦疑似不平的话,她也有怨言道。“你怎么不说你自己还有皇夫啊!”皇夫那么疼她,亏得她能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来!
“。。。”被蓝天韧这么一反驳,冰寒曦倒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依旧不服输的瞪着蓝天韧。
两个小鬼头谁也不认输的互瞪着,直到御书房里进了人也没有丝毫的发觉。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蓝拓的脸有些黑,尤其是看到蓝天韧放在宫雅离画上的手,整个人更加的不爽了。她的阿离是这个小鬼头能碰的么?
听到蓝拓的声音,两人顿感不妙。
慢动作的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果然是看到了黑脸的蓝拓,两人小身躯一僵,身上的气焰顿时熄灭了,像打了霜的茄子。
两个小鬼头很有默契的转回头看向对方,二话不说,起身拔腿就要跑。此时不跑,还待何时?
两人还没迈出一步便被蓝拓抓住了,蓝拓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扒了两人的裤子,在两人白嫩嫩的小屁股上赏上好几巴掌后才将两人丢出了御书房。
那丢的手势就好像丢垃圾一样,丝毫不怜悯那两个是小孩子。
两个小鬼头被丢在雪地里滚了一圈才停歇下来,冰寒曦被摔得龇牙咧嘴的,而蓝天韧则苦哈哈的捂着被打疼的屁股。
“两位皇女,你们没事吧?”宫女可是亲眼看到两个皇女被像丢垃圾一样丢出了御书房,觉得女皇有够狠的,对待两个孩子居然这么不怜悯。
冰寒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冒红,觉得被人看到丢出御书房有够丢脸的。呜呜呜,姑姑,本太女的面子都快被你丢尽了。
“没事。”蓝天韧挥手,“下去吧!”母皇有够坏的,她严重怀疑她根本就不是母皇亲生的。
“诺。”听蓝天韧都说没事了宫女这才放心的推下去。
“现在怎么办啊?”冰寒曦问蓝天韧,唉,不知道明天又面临着姑姑什么样的惩罚,好像姑姑被气得不轻啊。
“回宫殿去守岁。”蓝天韧转身离去,等她再大些,再有能力些,她就去调查她的父夫。看母皇刚刚那副模样,摆明的就是不想告诉她父夫的事情,既然母皇不愿意告诉她,那她自己去调查!
“等等我啊!”冰寒曦追着蓝天韧的脚步,唉唉唉,姑姑,姑父,你们两人真不让人省心,这个年夜,又是她和老姐守岁。
丢走两个碍事的小鬼头,蓝拓温柔且小心翼翼的将铺在地上的画给拿了起来放在桌子上。
手抚上画中男子的面容,思念涌现。
她躺在桌子上,面颊与画中男子的面颊相触碰,无论靠得多近,蓝拓还是无法感觉到他的温度。
蜡烛摇拽,蓝拓盯着蜡烛看的眸子越来越模糊。
“陛下,陛下,陛下。”
感觉有人在叫她,蓝拓迷糊的睁开眸子,看到的是守夜的宫女。
“怎么了?”蓝拓有些疲惫的抚着额头,坐直了身体,她居然给睡着了,看向窗外,发现天还是那么漆黑。
“夜深了,陛下还是回宫殿歇息吧。”宫女恭敬讲道,蓝拓对待宫女侍男很宽容,只要不伤大雅都不会怪罪,所以宫女才有胆子敢叫蓝拓起来。天气越来越冷了,入了夜更加的冷,宫女担心蓝拓会被冷到,加上这样睡在桌子上并不是那么舒服。
“知晓。”挥手,“下去吧。”
“诺。”宫女这才退了下去,唉,这位年轻的女帝,永远都不愿意停歇下来。
坐了好一会,有些恍过神来,蓝拓收好了画,起身离开御书房。
来到了拓王府,虽她一直住在皇宫,但是拓王府还是有人在打理。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府邸,蓝拓总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场悲恸的梦。
所有的一切都物是人非了,爱她的,她爱的,都一个相续着离她而却,徒留下她孤家寡人一个。
因为是年夜,对王府里的下人管的很宽容,拓王府里除了守门的宫女,其他的几乎全部回去了,所以蓝拓回到拓王府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府内很冷清。
蓝拓觉得有些冷,拉扯了一下衣襟,走进书房,书房内很暗,很冷,寒风呼啸,吹得屋内的书籍“啪啪”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进来了,可当她点上蜡烛,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阵阵的冷风而已。
她无声叹息,最后还是吹灭了蜡烛走出房内,走在夜里,她的身影很孤寂。
来到王府下的冰窟,隔着那一道墙门,蓝拓的头抵在墙门上,眸子温柔。
“阿离,五年不见,你还好吗?我想你了!”她沙哑的讲道,每一字,每一句都蕴含着浓重的思念。
打开墙门的机关,蓝拓踏进了冰窟,步伐稳重却有些急速。想要见他,想要见他,她已经五年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这五年来在这里怎么样了。她的私心将他禁锢在这个冰窟里,不知道他会不会怪她自私。
来到放冰棺的地方,蓝拓颤抖着手将冰棺打开,当看到冰棺里空无一物时,她瞬时失了血色,眸子里满是质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不敢置信的伸手进冰棺里寻找着,其实只用眼睛看就能知道里面有没有人,可是她害怕自己的眼睛,不信任自己眼睛看到的,便有用手的这多此一举。
“阿离呢?阿离去了哪里?人呢?人究竟去了哪里?”蓝拓倏然起身,环视冰窟四周。“阿离,阿离?阿离你在吗?你在吗?”她呐喊,冰窟里回音很重,她喊出的话全部回应回给她。
她不相信诈尸一件事,即使真的是诈尸,那她也不怕!
她的阿离被人盗走了,可是谁会盗走一具尸体?或者说……
突然脑海里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的面色又白了白。或者说当年她的阿离没有死!她的手颤抖,而后传遍了全身,全身都在不停的颤抖。如果当年阿离服下了假死药假死的话,那她错过了阿离!错过了整整五年!可是,可是如果阿离真的是服下了假死药假死,为什么药效过后不来找她?为什么要离开她这么多年?
脑海里有太多的疑惑,疑惑多到硬生生的压过宫雅离可能还活着的信息。
现在她最想知道的是,阿离究竟是自己离开冰窟的还是被人盗走,阿离究竟还活着还是已经没了!
火燎火燎的出了拓王府,直奔皇宫。
当年因为亲眼见到阿离没了气息,蓝拓觉得天崩地裂,根本就没想这么多,而后又因为眼睛失明,冰寒冽为了不让她太过伤心,便令人将洛雨宫封了起来。待她眼睛好后,她心绞,害怕接受宫雅离已经没有的事实,便再也没去过洛雨宫。
看来这么多年没去过洛雨宫,她恐怕是错过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或许洛雨宫有阿离究竟是还活着还是没了的信息!
阿离,阿离,她的阿离或许还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等着她,她究竟是在做什么?她这些年来究竟是在做什么?
驾着马,她飞奔在大街上,寒风打在她的脸上,她形容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既是欢喜又是悲色。欢喜的是阿离也许可能还活着,悲色的是如果她猜测的是错的,那么她又得重新面对一次他已经离开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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