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针禁灸穴,《针灸甲乙经》有言:人迎“禁不可灸”,石门“女子禁不可灸刺”,今日你便是学好这禁针禁灸之理便好。”
端坐在雕花木椅上,手臂枕着下额,大眼珠子盯着奶娘如同好奇宝宝,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岁暮昏黄,仍旧乐此不疲。
奶娘停了步子,缓缓看向她,以为她听倦了,问道,“《针灸甲乙经·针灸禁忌第一(下)》中载有禁针穴十三,和儿可否告知奶娘一二?”
站起稍带麻木的身子,取出奶娘手中揣着的书卷,一副老夫子的语气柔缓开口,“奶娘可要听好了,分别是:神庭、上关、颅息、人迎、云中、脐中、伏兔、三阳络、复溜、承筋、然谷、乳中、鸠尾。”
“其中,颅息、复溜、然谷属于相对禁忌,要求‘刺无见多血’,余穴则属绝对禁忌:禁不可刺。”
奶娘闻言眸中划过一丝赞赏,不愧是神女之女,聪慧可人,点头道,“今日便如此吧。”
刚升上的喜悦却是一秒在后一句话被浇灭,“奶娘此处有些许元明清代记载针灸之术的医书,这些日子便是耐心看看。”
“...”
夜间晚食后,小手不住翻阅着一本一本医书,一开始是兴趣浓厚,到后来,困意涌上心头,眼皮如叶扇缓缓阖闭,那一本《针灸大成》也从手心滑落,因着疲倦,连带着身子也是半蜷着。
门棂开,孙苜便看到这番景象,左右子时,打更的都未歇着,太子身负重责却昏昏欲睡终日惶惶。
孙奶娘忍着怒意,将她束起的发用粗麻绳绾起,微微用力地扯动惊醒正睡得迷糊的梁凤和。
她抹了抹惺忪睡眼,声音中软糯糯带着疼意,“奶娘...”
孙奶娘松了松粗麻绳,手上紧了紧力道勒疼醒半睡懵懂的束发,长叹一声,“古尚有孙敬头悬梁、苏秦锥刺股,殿下怎可初学不涉深终日懵懂而为?”
疼痛微微醒了睡意,深深呼出一口眠气,“可...可是...凤和好困...”
奶娘并未回答她,只是坐在一旁为她点上明烛,将《针灸大成》再次置于她手上。
雕花木桌上安隅一角,她眼皮夹混朦胧睡意半合半睁,嘴上念叨着:“孕妇不宜针合谷,三阴交内亦通论;石门针灸应须忌,女子终身孕不成。外有...外有云门...”
没有耳边念语清音,孙苜眸中一狠,将原本松后缚在手上的粗麻绳使出劲扯了扯,正睡梦中嘀嗒口水垂涎佳肴的梁凤和不禁惊呼,头皮似是被扯断发根。
凤泪噙着嘀嗒在书卷之上,瞥见奶娘眸中微闪的不忍和心疼,倔强的眸子愣了愣,这一次,清醒地捧起,郎朗阅读,“外有云门并鸠尾,缺盆主客深晕生...”
从子时至丑时,断断续续的读书声方慢慢落下帷幕,这一个月,跟在奶娘身侧修习针灸之术,获益颇多,渐渐地,奶娘眸中总会流露出欣慰,她总会说,“我那孙女也如同凤和一般懂事乖巧、古灵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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