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王木匠后两人顺着原路往六合斋的方向赶去,想来这会的红豆饼也应该出炉了,苏尘最是喜欢他家刚刚出炉那那呼呼的红豆饼。
望山镇虽然因为人口的增加而扩大了不少,不过热闹的商业街却依旧还是在原来的位置,镇上做买卖的人家几乎都是在这条街上。
这会的天气已经暖和了起来,所以苏尘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将马车挡得严严实实的,而是掀开了车帘看着外面街道上的风景,偶尔看到路边小摊上的东西还会让展离将马车停下买上一两件,因此两人回来的时间用得要比去的时候长了不少。
就在马车经过陈记布庄的时候,苏尘看到了一个久违的身影,只是让苏尘有些意外的是那个原本温润如玉的少年如今看起来却是有些沧桑,原本那白净的脸上如今蓄起的两撇小胡子,给人一种很不协调的感觉,面上也是布满了他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成熟,这样的一张面孔跟苏尘印象中那个俊朗的少年完全不同,让苏尘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时间就那么愣愣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人。
而刚刚回来就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显然让沈铭贺也是有些意外,自从将那个玻璃杯交给十三哥之后,原本那个不太管家族生意的十三哥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不仅对家族的生意热衷了起来,让人意外的将有关玻璃的生意都放到了身为惠安郡主的二婶身上不说,更是连大爷爷的面子都驳了,直接将这门生意揽在了二房私产之下。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而更让家族众人跌破眼镜的是他这个原本不受家族重视的庶子竟是意外的从中分到了一杯羹,十三哥竟是将玻璃生意的收益分了一成给他,只是从此他却是不得不远离家族去四处打点在外地的作坊。
开始的时候他也只是以为十三哥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的原因也只是因为这门生意最开始是由他先接触的,可是直到在上京见到了十三嫂的时候他才恍然,原来自己被派出去只是因为十三哥也跟自己一样,喜欢上了那个姑娘而已。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原本那个除了用兵打仗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的十三哥,竟是对她动了真情,只因为她的一个不高兴便将发妻送到了上京,竟是连父母的劝说都置之不理,更是撂下了谁敢对她不利便是与他为敌,不管那人是谁都不会轻易放过这样的话。
他这个十三哥从小做事便是狠厉异常,所以他此话一出,即便是身为母亲的郡主也是不敢轻易对她动手,想来她如今还能安安稳稳的做着那人人眼红的生意而没有受到一点骚扰,十三哥在背后定然是做了不少事情的。
身为沈家人都是知道十三哥的脾气,所以并未有人敢触及他的逆鳞,可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十三嫂显然还是不太了解自己丈夫的脾气,因为被送回上京而怀恨在心的她,一回到上京便回了娘家哭诉自己的委屈,身为岳丈的孟老尚书大人自然是见不得自家女儿受委屈,特别是知道对方只是个没权没势的平民女子。
于是孟老尚书当场就派了心腹前往宁远,打算给那个胆敢勾引自己女婿的丫头点教训,可是让孟老尚书没想到的是他派出来的人刚刚出了上京城便被人抓了,一顿毒打之后被五花大绑的送回了孟家,同时来的还有自家女婿的警告。
这孟家乃是流传了百年的大家族,孟老尚书在朝廷中又是威高权重的任务,哪里受过这个,本就因为女儿收了委屈而对女婿不满的他没有有理会女婿的警告,直接派了更多的人,誓要给那个胆敢勾引自己女婿而让女儿受委屈的女人一点教训。
这一举动可是真正的触怒了沈铭修,不仅将他岳丈派出去的人尽数抓了,更是暗中派人将两个舅哥送进了上京的知府衙门,这两个儿子同时被人告到了知府衙门,而且还是证据确凿,这可是将孟老尚书弄得一阵的焦头烂额。
这本来像他们这样的高官子弟遇上这样的事情多是花些银子便能了事的事情,到了他两个儿子这里苦主却是不依不饶的一定要告官,而平时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提前招呼事主的上京知府这次事先竟是一点风声都没露,而是直接将人带去了衙门问话。
虽然沈铭修没有直接出面,可孟家人都明白这事就是沈铭修做的,而不同于第一次被送回来的那几人,第二次派出去的人直接是遥无音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孟家派出不少人寻找也没有找到那几人的下落。
直到此时孟老尚书才惊觉到,沈铭修不只是自家的女婿,更是个心狠手辣的少年将军,只是此时后悔却已经为时已晚,急忙带着女儿去求助惠安郡主,只是郡主本就对于媳妇遇事便回娘家这事有些不满,再一个知子莫若母,了解儿子脾气的惠安郡主自然是不会帮着孟家而跟自己儿子作对。
不仅将媳妇教育了一顿,埋怨她不够贤惠,遇上了丈夫喜欢的女子不能主动将人纳进门不说,竟是还不顾丈夫体面的在人家姑娘婚礼上给丈夫丢人,影响丈夫跟生意伙伴的关系,更是在出事之后擅自回娘家,穿掇着娘家人跟自己的丈夫作对,更是直接扬言这样的媳妇沈家留不起,直接让孟家将姑娘带回去。
惠安郡主这个态度可是吓坏了本是来告状的孟家父女,一番的道歉之后的孟老尚书将女儿丢下之后便匆匆离开了郡主府,自己的两个儿子如今可是还在知府衙门的大牢里撅着呢,这女儿再宝贝也不如儿子不是,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女人地位就是低,若是在现代这样的事情娘家人完全可是光明正大的上门,可如今这个时代女儿嫁出去那便是别人家的人了,就是受了再大的委屈娘家人也只能看着,更何况对方还是一向不怎么好说话的惠安郡主,再一个这事孟氏做的也并不占理,所以孟老尚书这趟来的只能算得上是自取其辱,这也是苏尘在了解了大乾风俗之后,压根就没有考虑嫁到富贵人家的原因。
而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正好在上京处理那边的生意,正好将这件事情的始末了解的清清楚楚,也正是通过这件事让他知道了苏尘在十三哥心中的地位,即便是已经成亲了还能让十三哥为了她而跟发妻岳父一家闹翻的女人,自然不是他能够在肖想的,所以从那之后的他便也只悄悄的将那个身影放在了自己的心底深处,却是没有想到刚刚回来便又看了她,这让他原本平静的心顿起波澜。
定定的看着那个只有在午夜梦回时才能看到的身影,沈铭贺的心中五味杂陈,当那笑靥如花的面孔转向自己的时候,沈铭修的心脏一阵猛烈的跳动,仿佛是要跳出胸腔一般。
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冲着那个魂牵梦绕的人笑了笑,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看着沈铭贺此时那跟年龄完全不符的相貌,苏尘开始也是有些意外,不过鉴于两人相处时间并不长,加之苏尘的心中对于沈铭贺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感情,所以除了一开始见面时因为沈铭贺的相貌而有些愣怔之外,苏尘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展离的肩膀示意他将马车停下,凑到了展离的耳边低声说道:“离哥,布庄门口站的是沈大哥的弟弟,当初的玻璃作坊就是他牵的线,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毕竟是已经嫁做人妇了,特别是在丈夫还在身边的情况下,苏尘自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去跟一个男子打招呼。
虽然没有见过沈铭贺,不过这个人展离却是知道的,所以听了苏尘的话忙将马车停在了路边。
停好马车的沈铭修率先跳下马车,小心的伸手扶了苏尘下车,而后才笑看着苏尘说道:“这里停车不方便,你先跟沈公子说说话,我去将马车停到后面再过来,你也好长时间没来镇上了,今天我陪你好好逛逛。”
展离对于苏尘是完全信任的,再说想沈铭修那么优秀的男人他媳妇都看不上,更何况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并不出众的沈家公子。
苏尘也的确是好久没有逛街了,想着这马上就到了春天了,因为成亲的时候太忙,院子里的竹椅石凳上的靠垫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做,这会既然来了正好可以买些漂亮的花布,想到这的苏尘也就笑着回道:“好,我正好想买些花布做点靠垫什么的,一会你停好了马车直接去布庄里找我好了。”
苏尘是在目送了展离赶着马车离开后才转身走向了沈铭修,走到沈铭修近前后也是规规矩矩的福身一礼后才笑着沈铭修说道:“好久不见沈公子。”
不知为什么,原本紧张的心绪在苏尘这微微一笑中竟是神奇般的消失了,抱拳回了一礼后,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般微微笑着回道:“好久不见,你过得可好?”
看着苏尘在跟那个男人说话时那一脸的甜蜜和那个男人眼中的宠溺,沈铭贺似乎有些明白了苏尘为什么会放弃在他眼中十分优秀的十三哥而选择这个男人了,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表面虽然光鲜,可骨子里却是肮脏不堪,若是出身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生在兄友弟恭,父母和睦的普通家庭中,哪怕日子过得苦点,穷点也好过如今的生活。
说实话苏尘跟这沈铭贺也不过是几面之缘,在双方打过招呼之后,苏尘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百年建议道:“你是来看秦婶子的吧,正好我想买些布料,不如我们先进去吧。”
苏尘的话沈铭贺自然是没有不应的,再说他们这样站在门口也确实是有些碍事了,于是忙点头表示同意的同时做了个请的手势,毕竟就这间铺子而言,他也算得上是半个主人不是。
听说苏尘要买布的沈铭贺一边往引着苏尘往铺子里面走着,一边介绍道:“苏姑娘想要买些什么布料,我从上京回来的时候帮姨母带回来一批上好的杭绸,苏姑娘若是喜欢的话可以看看。”
在没有看到实物的情况下苏尘可是不清楚这杭绸是什么东西,不过听着沈铭贺这么郑重其事的介绍,想来应该是好东西,于是便点了点头算是应了,那边的沈铭修一进门没有看到小秦氏,便也不用伙计,直接招呼着苏尘往放置新式布料的柜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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