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刚才，她拿的那匹布？

　　少女在一进铺子时就碰过！

　　右手很快失去了力量，头也开始昏沉，眼前的景物一点点晕开，眼前进入一片黑暗……

　　鼻端是陈旧的灰霉味，应该是一个很久没人住的地方，明初再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一间破旧的小屋，残存的窗外只能见灰蒙蒙的天，破旧的宅子，像是一个无人区。

　　她的两只手被反绑，双踝也被层层捆束，身子缩在一张破烂的稻草席上。

　　闭了一下眼，她的心里万般绝望。

　　卫晋祥还没有发现么？街上不可能没人盯着，为什么她和少女都打起来了，也有乞丐被下毒，却还是没人赶过来？

　　天青衣少女是谁？她在永州出现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破坏卫晋祥营救晋南王的计划？其实这个时候明初都没心思想太多了，她只想活着。

　　有什么摩擦的声音传来，一下、一下，有规律，又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在……磨刀？

　　明初顺着声音把身子一拧，惊见那位天青衣少女正在磨着一把雪亮的匕首，明初身子一冷，每磨一下，都好像那刀子正在她身上割似的。

　　“醒了啊？”少女亮起匕首，笑眯眯地道：“醒了的话，咱们就把账算算吧。”

　　“小姐，我踹你不是故意的，你用不着拿刀对付我吧，匕首够快的了，就别再磨了。”明初心里沁凉，那么快的刀随便往哪儿一削，肉就没了一块，她是个连羽毛都爱惜的人，更别说她的肉了。

　　少女的双眼如她手上的匕首一般，亮得诡异，“为什么要跟踪我？我杀卫晋祥的人，关你什么事。”

　　她是在针对卫晋祥……

　　压下惊异的心情，明初忙说道：“我没跟踪你，我是在百草医馆打杂的，正好去买布，哎我身上有地址的……”

　　“就算你跟卫晋祥没关系，我也饶不了你，”少女愤愤地抓着匕首，几个大步走到明初身前，匕首往她脸上一放：“小白脸，你踢地我那么痛，这账我非得你百倍偿还！”

　　“我当时没敢用力，你两倍还我就好了……”明初话还没说完，少女一拳砸在她的紧束的胸前，直接把明初的话打回了腹中，疼得她身子弓起，简直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但她得把“长得有点美的男人”这个身份演好，只能咬着牙忍了，“小姐，你劲不小啊。”

　　“是么？”少安面露满意，“我也觉得你胸肌不错。”

　　“我胸肌……”

　　“砰！”少女又是一拳打上去，直把明初打得眼冒金星，消化半天才缓过劲来，为了讨好这个凶残的少女，她含泪也要露出笑容：“你都两倍还我了，这事咱们扯平好不好，我还等着给主人家买布，你行行好让我走吧。”

　　少女拿匕首的刀面在明初脸上拍了拍，“哪有那么容易，除非你答应我，以后做我的仆人。”

　　“除此之外呢……”

　　“死！”

　　明初不肖多想，先忍下这耻辱，走一回缓兵之计，一切为了活着。“好，你能让我先回去，跟我那可怜的断腿哥哥告个别么？”

　　“不，”少女摇摇匕首，折射的亮光在明初眼中晃来晃去，“做我的仆人一定要把某样东西去掉，来，你很荣幸，是第一个本小姐亲自动手去势的小白脸。”

　　“不能！”明初身子一缩，毛毛虫一般往后挪了挪，惊恐万状地道：“不行！我十八代单传！”

　　“来吧，本小姐手很快的，”天青衣少女寸寸逼近，始终带着危险骇人的笑容，邪恶的眼光一个劲地往不该瞟的地方瞟。

　　明初身上乏力，现在完全没能力和她一拼，更何况她手脚被绑，手腿都用不上，拿什么跟她拼？

　　“其实……”面对她逼来的匕首，明初只能硬着头皮坦白：“其实我是……”

　　“是什么？我才不管你是谁，得罪了本小姐，要么割了，要么死了，你选一样，”她凶神恶煞地将匕首一抵，刀刃已完全贴在了明初的脸上，“要不然，我割这儿呢？”

　　“小姐饶命，除了头发，哪里都不要割好不好？”明初吓得脸色惨白，这个神经病大小姐杀人如麻，什么事都做得出，索性还是招了：“我其实是……”

　　“嗖！”一个清灵的破空声撕碎空气，从天青衣少女身后电似的射来，擦着她的左肩掠过，那一箭擦破她的肩膀，把衣服擦出一个破痕来。

　　“该死！”她大骂一声，为了避免下一箭，她当即一个驴打滚，身子往侧边一闪，当下把明初给托了起来，给自己当挡箭牌。

　　“住手！”明初拼着力气喊道，本来还装作男人腔，叫这场面惊得突然变回了原声。

　　“有点种，喊得跟女人一样丢不丢人。”天青衣少女鄙夷地道，匕首一横，架了明初脖子上：“现在我改主意了，我不杀你，也不割你。”

　　明初喜不自胜，要是能腾出手脚她一定雀跃欢呼，忙千恩万谢：“多谢小姐，小姐真好人。”

　　天青衣少女将脸搁在明初肩膀上，在她耳旁嗤笑一声道：“我要你，做我的男人。”

　　“……”明初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她阴阳不合，消受不起啊！

　　刚才那一箭停止后良久，废屋里都没再有动静，霎时来的静，使这小屋里充斥起一触即发的危险。

　　明初能看出那箭的警告意味多一点，来的人并不想把这位少女置于死地，一个对卫晋祥有敌意的人，为什么他们不把她一击击毙？

　　“怎么样，做我的男人，我留你一命。”天青衣少女提起明初后襟，匕首直抵她腰间。

　　“好！”明初没敢迟疑，干脆地答应下来。

　　“我叫季书晴，等会有人进来，要叫得亲热一点懂么，你身上有我放的毒，小心点。”

　　季书晴，挺文雅的名字，但人的脾气怎么那样讨厌？明初一念转过，满满地应了，少女这才肯把匕首拿开。

　　“轰”地一声，有人破窗而入，两个蒙面人转眼就站在了窗下，手持弓弩对准季书晴的方向，季书晴当然毫不忌惮，因为有人给她挡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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