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那些才子佳人,互动正欢,隐隐已是有了好几对在那相互倾慕的架势。南宫磬身在高座,自是将那底下的暗潮与风吹草动,看得一清二楚。
他见那南宫瑞、拓跋雪盈、南宫瑾、拓跋玄等人先后出殿又先后回来,心知其中必有隐情,却不点破,只是静静地端着酒杯,端坐在那,看这帮小狐狸们一个个如何探出爪子,互相试探,又如何收场。
果不其然,那南宫瑞等人甫一入殿,就引起了众人的瞩目。首先便是那司空大都督,借着敬酒,堂而皇之地大步走向那南宫瑞。舅甥两人借着饮酒时衣袍挡住酒杯的间隙,匆匆交流了几句。那司空冷影干了杯中之酒后,显然心情不错,往回走时竟是脚步明显轻松了不少!
南宫瑾回到自己坐席上,心情自然也很是愉悦。他悄悄回头看了看乖乖站在酒席帏帘后侧,正兴奋地观看着场内舞蹈的苏祁,一张脸虽然掩在灯影的灰暗之中,可那双眸子,却是晶晶亮地衬得那水晶吊灯的烛火都暗了三分。
苏祁感觉到南宫瑾回首注视自己的目光,想也没想,就冲着他微微笑了一笑。不想这柔情万分的一笑,却好巧不巧的落入了那坐在对面席上的南宫瑞眼里。他握着酒杯的指关节紧了紧,抬眼斜斜地看向正注视着自己这边,已经换了身宫装的楚曼舞,见她不露声色地点了点头,心下终于明了,看来这南宫瑾身后其貌不扬的小厮,确实背后大有文章。为了掩饰,他举起杯子,遥遥对着那紧挨着南宫瑾右侧一桌的拓跋玄,敬了一杯,一饮而尽。
拓跋玄也自是老奸巨猾,顺着那瑞王爷的眼神瞧去,竟是见那身侧的太子妃娘娘,居然慌张地收回了三分哀怨三分羞涩的目光,那本已醉酒三分胭脂染的面色,竟是在那一刹那间,又深了三分!而那太子妃身侧端坐如冰山雕塑般的太子殿下,居然正在侧身跟身后那黑不溜秋长相寒碜的小厮调笑。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看来这号称锦城第一美人的太子妃娘娘,并未赢得那太子殿下的欢心。这瞧着瑞王爷的眼神,难道是二人之间,有什么奸情不成?”拓跋玄突然回想起刚才花园中拓跋雪盈对那瑞王爷又惊又恐的样子,依着自己小皇姑在北金国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估计是发现了什么要紧的秘密,唯恐被杀人灭口才会有此等表现啊!
拓跋玄略一寻思,悄悄向着身边的拓跋雪盈传音而去:“皇姑,刚才在偏殿,您可是发现了什么?可需要玄儿解围?”
正在低头寻思如何摆脱那南宫瑞牵制的拓跋雪盈,闻声也是一惊,不想这拓跋玄如此警醒,居然一眼就发现了自己和南宫瑞之间的不妥,赶紧附耳过去,低声哀求:“玄儿,南珠国宫闱秘事,与我等皆无关系,只是我不想嫁给那南宫瑞罢了!他绝对不是外人所言的那般软弱无力!玄儿可要仔细了!切勿小觑了他去!”
拓跋玄点了点头,正欲回话,却不想那金銮宝座上的南宫磬却发了话:“拓跋王爷,如今宴席过半,歌舞正浓,只不知那拓跋长公主心中,至此可有良人堪配?”
全殿众人闻言,顿时停箸顿杯,都静静地等着那北金国三王子拓跋玄如何回复。拓跋玄扫视了一眼殿中诸人,这才不慌不忙,起身行礼道:“多谢圣上!婚姻一事,非同儿戏!既要本着两国邦交安好,又要顾及皇姑私情,本殿下倒反而不好插手了!”
众人闻言,皆是心中暗笑不已,心道这拓拔王爷也是有趣,这番话,显然是说了等于没说,又把那话题给圣上踢了回去。
南宫磬心中如何不知这拓跋玄之狡猾,他目光微微一扫殿下,见那南宫瑞一副事不关己胸有成竹的架势,心下很是不爽,干脆就点了那南宫瑞的名字,故意想整一整他:“拓跋王爷此番说来,也颇有道理!只是刚才朕耳闻那拓跋长公主,甫一入殿,就点了瑞王爷的名字,看来芳心甚慰,只是不知我那瑞儿,对此事有何想法?若无意见,朕也乐得玉成此千里良缘啊!”
南宫瑞被点了名,心中虽是不爽,但思虑再三,见那拓跋雪盈早已涨红了脸,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心下一喜,谋划着眼下自己倒是不如以进为退,干脆就起身行礼道:“儿臣一切但凭父皇圣断!”
这下,那些等着看南宫瑞好戏的南宫瑄等人,倒是一下子不明所以了,难不成这南宫瑞还真看上了那小辣椒拓跋雪盈?南宫瑄心里也是偷着乐:“看来这老六的计谋,也不过如此吧?恐怕是皇兄多虑了!”一边想,一边就向着那南宫瑾的方向投去探询的一瞥。
南宫瑾微不可见地轻轻摇了摇头,依旧面无表情地举着手中的犀角镶白玉杯,微微晃了晃杯中的佳酿,不置可否地静静看着对面的南宫瑞,心里却是暗自赞叹:“棋逢对手的感觉,确实不错!”
群臣中居于右侧首位的司空冷影,也是老谋深算,独自抚须,沉吟不语。正端坐于他对面席上的楚太傅,却已是坐不住了,转身悄悄地在和左侧的恭亲王南宫擎,私语了几句。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倒是又静谧了几分。南宫磬看着底下那些或眉来眼去或偶尔窃窃私语或假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群臣,心中很是不快,他一推身前嵌置了红宝南珠的金樽,笑指着那拓跋雪盈道:“拓跋长公主,看来这拓跋王爷身为小辈,也是不敢妄自替你这姑姑做主的了?朕就当众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心中可有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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