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张五凤就光捂着脸哭,“我该怎么办啊,我生不出来孩子了,就连韩文姝都怀上了。”
“你别哭了,说不定就是那个韩文姝肚子里的孩子索了你的孩子呢。”陶氏道。
张五凤拿着帕子乱抹了一通,“不管怎么样,我现在要有个孩子才行啊。”
韩文姝现在心里乱极了,原来,原来....
这么一慌,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枯树枝,发出嘎吱一声。
韩文姝转身想走,陶氏跟张五凤的动作极快,立马就跑过去了。
“韩文姝。”张五凤龇牙咧嘴的模样,与刚嫁进来时温婉可人的模样,却是天壤之别。
韩文姝眯起眼睛,看这两个绝对不是善茬,还是想办法周旋,脱身再说,“是大嫂跟亲家婶子啊。”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都听到了什么?”张五凤恶狠狠的问道,其实心里也是慌得很。
韩文姝摇头,“我刚刚路过这里,还不知道你们在这里呢。”
“你胡说。”陶氏眼神狠毒,盯着韩文姝道,“你肯定都听见了,跟你那个死鬼婆婆一样。”
张五凤拽了一把陶氏,“娘,你想怎么样。”
韩文姝觉得陶氏有些不对劲,尤其是神情看起来有些骇人。
陶氏一把冲上去,韩文姝急忙后退,陶氏不依不饶跟韩文姝撕扯起来,张五凤也不管不顾,上前去帮陶氏。
韩文姝本就怀着身子,哪里敌得过已经红了眼的两个女人。
陶氏趁着张五凤跟韩文姝撕扯的时候,拿起一块石头,就往韩文姝脑袋上砸了过去。
“娘。”张五凤惊呼,神情有些呆滞的看韩文姝往后倒下去,“你,你想做什么...”
陶氏狠狠的道,“一不做二不休,你别忘了你婆婆,没人会发现我们的,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那,那现在怎么办...”张五凤咽了咽口水。
“找个麻袋,连夜丢到河里去,就去重传河,那里的水流急。”陶氏已经是胆大心黑,有了上次徐丽娘的事情,陶氏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韩文姝迷迷糊糊的醒来,头上一片湿润,虽然眼前黑黑的,但是韩文姝知道这是头上流的血。
韩文姝隐约听见张五凤和陶氏说话,知道自己被装在麻袋里,想要呼喊,可是却是有气无力,只得勉强撑起力气,看看能不能撑开麻袋的口。
噗通一声。
韩文姝掩住口鼻,四处涌来的水,让韩文姝觉得难受。
水流非常的急促,韩文姝总算是撑开麻袋的口,从麻袋之中出来。
身上的力气已经用完了,韩文姝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肚子也觉得往下坠,韩文姝觉得这情况越来越不好,可是...却是有气无力。
好不容易爬上一根浮木,韩文姝已经晕过去了。
耳边的嘈杂声让韩文姝头疼欲裂,身子底下有什么流出来,实在是难受。
“姑娘醒了。”温柔的声音让韩文姝且舒适了一些,缓慢的睁开眼睛。
韩文姝眼前一个小姑娘,梳着双丫鬓,穿着青衣,水灵灵的,韩文姝刚想说话,喉咙跟火烧似得,“水。”
“来了。”小姑娘跑过去倒了一杯水,喂给韩文姝喝下去,“姑娘好些了吗。”
韩文姝点头,“嗯,好些了,谢谢。”
“姑娘不用客气,姑娘为何在海面上漂浮?姑娘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对了,我叫翠环。”翠环一笑生出两个酒窝,“姑娘可好些了?”
翠环一下子问了这么多个问题,让韩文姝有些懵,脑袋里空空的,什么都记不起来,张开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翠环歪着头,“姑娘还是好好休息,姑娘的身子不太好,船上的稳婆已经给姑娘看过了,姑娘是小产了,真是太可惜了,只可惜现在在船上所以不得给您治疗。”
“没事。”韩文姝摇头,“是你家主人救了我?”
“嗯。”翠环点头,“是我家夫人看见您的,然后老爷派人将您救上来的,那时候姑娘头上还流着血,可吓人了,这么一收拾啊,姑娘可真是好看,希望以后您的头上可留下疤痕。”
韩文姝这才摸了摸额头,上面绷着绷带,隐隐约约有什么映像,可是有什么都不记得了,“谢谢你。”
“姑娘不用客气,夫人将我拨给姑娘,伺候您呢。”翠环说话不停,像只小黄鹂鸟一般,“夫人是个大好人呢,我们钟家祖籍就在深州呢,不过夫人身怀有孕,还随同老爷一起回来赴任,夫人也想回来看看呢,不过这几日夫人身上一直不舒服呢...本来大少爷是不同意夫人前来的,可是夫人说想陪着老爷,老爷跟夫人很是恩爱呢。”
韩文姝听着翠环说话,也了解了这艘船上的主人的情况。
是他们二人救了自己,这艘船的主人姓钟,名为钟一华,乃是调任回去深州做知府,其夫人蒋秀秀,夫妻二人恩爱非常,钟一华也没有学别的官宦人家娶妻纳妾,只此蒋秀秀一人。
蒋秀秀连生了两个儿子,夫妻二人,想要个女儿,所以这次有孕夫妻两人一直希望是个闺女。
可是没想到碰上圣旨下,钟一华又要回去深州上任,蒋秀秀不愿一个人待在京城,也想回去深州看看,毕竟家就在深州,所以一同前去赴任,可是没想到上了船之后,蒋秀秀身上就不舒服,随行而来的稳婆也是毫无办法,就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那日,蒋秀秀身子好了些,才去船头看看,没想到就碰到了韩文姝。
“帮我转告你家老爷夫人,我...”韩文姝一时愣住,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名字...“我非常感谢你家老爷夫人的救命之恩,只是我现在身子不便,不能签字前去感谢,还望见谅。”
“是,我这就去禀告老爷夫人。”翠环笑着出去了。
翠环离开,韩文姝才开始思考....
自己叫什么,从哪儿来,为什么会在海面上,韩文姝统统忘记了....
韩文姝抱着脑袋,企图能从脑子里想出来什么一丝一缕的线索....
“文姝。”韩文姝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的名字,“我叫文姝。”
手指一咯,韩文姝抬起手来,手上有个紫檀木指环,紧紧的在手指上。
韩文姝取下来指环,指环上面一个中字,自己不是叫文姝吗?为什么会有个中字?
身下的恶露一阵阵排出,让韩文姝很不舒服,抬手给自己把脉。
韩文姝愣住,为什么自己这个动作会这么熟悉。
身体有些亏虚,恶露还要排个几天,不能受风寒等等,这些医识逐渐涌入脑海。
“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韩文姝奇怪,隐隐约约想起来什么又很快逝去。
自己之前好像是个大夫来着....
翠环很快回来,“姑娘,夫人说请姑娘不用客气,好好休息,她身子不好,等她身子好些,再来看您,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多谢。”韩文姝点头,“翠环。”
“姑娘有什么事情嘛?”
“船上...有药材吗?”
“有的,因为夫人一直再喝安胎药呢。”翠环点头,“只是...我不会配药,帮不了姑娘。”
“无碍,我告诉你,你帮我煎药,行吗?”
“姑娘会医术?真是厉害。”翠环笑道,“姑娘您说,我帮您煎药。”
“多谢。”
在船上行驶了将近十日,韩文姝身上的恶露才排干净,身上也舒爽了一些,只可惜不能受风寒,只能待在床上。
陆陆续续的韩文姝也想起来一些什么,她记得自己被人丢进河里,至于为什么,早就忘记了,这些事情连不成一起,着实让韩文姝有些头疼。
这些天韩文姝也没见过这位钟夫人,却听说这位钟夫人的身体情况很不好,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了,钟老爷为此很是担忧。
“姑娘,哎呀,不好了,夫人要生了。”翠环匆忙进来,“呸呸呸,不是夫人不好了,就是夫人难产,出血了。”
妇人难产出血是个不好的兆头,韩文姝起身,“我去看看。”
“姑娘,您去哪儿,您的身体还没好呢。”翠环扶着韩文姝。
韩文姝摆手,“我没事,带我去看看你们家夫人。”
韩文姝她心中有个预感,她能够帮钟夫人度过一劫,以往的自己的脑海里也有帮人接生的经验所以自己才这么肯定。
“夫人,怕是不好了,老爷您保大还是保小。”小丫鬟颤颤巍巍的传达稳婆的话。
钟一华怒喝,“放肆,我让你们照顾夫人你们怎么照顾的,我要她们母子平安!告诉稳婆,要是夫人有个什么,她也别想活了”
“是...”小丫鬟擦着额头上的汗。
钟一华大概是怒急了,跟以往温和的模样完全不同,有些焦躁的在船上走来走去。
“钟老爷。”
钟一华疑惑的看着眼前脑袋上还缠着绷带的女子,“你是。”
“是夫人救起来的姑娘。”翠环接道。
钟一华淡淡的点头,“姑娘,还是好生休息。”
“我已经无妨了,我想去看看夫人。”韩文姝道,“我以前是个大夫。”
“你是大夫?”钟一华看现在年纪不大的女子,心里有些不相信她会是个大夫,只听过男子当大夫的,不过听小丫鬟一遍遍出来说夫人不行了,保大保小的话,让钟一华心底里难受的很,所以现在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他也不想自己的妻子有事,“那就请姑娘进去看看。”
韩文姝点头,对翠环道,“你再去多烧热水,要干净的水,不能要海水。”
“是。”翠环小跑着去了。
一进去,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韩文姝有些反胃。
韩文姝忍着进去了,就听见稳婆一个劲儿的喊着夫人用力,夫人用力。
韩文姝这才第一次见钟夫人,不过已经无暇看钟夫人是何模样,上来就给钟夫人把脉。
现在钟夫人的情况很不好,韩文姝给钟夫人摸胎,肚子里是两个孩子,胎位有些不正。
韩文姝有条不紊的吩咐着丫鬟,稳婆一愣,刚想张口斥责,却被手疾眼快的翠环拉到一边去了。
整整一夜,一直到黎明出白,一声接着一声的啼哭打破了海上的寂静。
钟一华面上一喜,只见丫鬟抱着两个孩子出来,稳婆跟在后面,“恭喜老爷,是两个小少爷。”
“那夫人呢,夫人怎么样?”钟一华焦急问道。
丫鬟道,“文姝姑娘说,夫人身体虚弱,但是已无大碍了,这次还多亏了文姝姑娘呢,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钟一华大喜,心里的石头也彻底落下来了,“好啊,好啊,实在是太好了,我要去看看夫人。”
“文姝姑娘说夫人已经睡下来了,现在去打扰,夫人很难再入睡,还请老爷等待一时。”
钟一华只得按捺下焦躁的心情,看了看襁褓里的两个孩子,刚出生还有些皱皱巴巴的,“只是不是个姑娘。”
“夫人连生了两个儿子,真是好兆头呢。”稳婆干巴巴的道,这次没想到被个年轻姑娘抢了风头,稳婆有些害怕钟老爷怪罪下来,毕竟当初自己连保大保小的话都说出来了,而这个姑娘进去,却是母子平安。
钟一华看了稳婆一眼,没有说什么,毕竟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
韩文姝直接在房里的小床睡着了,累了一夜,早就已经撑不住了,希望以后不会落下病根。
等韩文姝再次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见眼巴巴望着她的翠环。
“姑娘醒啦。”翠环道,“身子可好些了。”
“嗯。”韩文姝推开身上厚实的锦被,“你们家夫人可...”
“我已经没事了。”远处传来钟夫人的声音,丫鬟拉开帘幕,钟夫人正靠在床上。
钟夫人头戴抹额,笑容温和,怀里抱着孩子,“姑娘辛苦了,这次真是多亏了姑娘,救了我们母子。”
“夫人客气了,若不是夫人救起我,怕是我早就...”韩文姝笑笑。
“咱们两个也算是有缘了。”钟夫人道,“之前听说姑娘记不起之前的事情了,现在可还记得什么,姑娘为何落水,身上还小产了,你相公呢。”
“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名叫文姝,姓..也不太记得了。”韩文姝摇头,“我记得我是被人...用麻袋装起来,丢下水里的,至于为何这么做我也不太清楚。”
钟夫人听到此,忍不住惊呼,“竟有如此狠毒之人。”
“是啊。”翠环点头,“太可怕了,姑娘真是受苦了。”
钟夫人道,“姑娘小产也不能掉以轻心,可要好好养着,你还年轻,我想你这次落水,你相公一定急坏了,只可惜姑娘不记得家住哪里,姓甚名谁,倒是有些困难了。”
“是啊。”韩文姝苦笑,“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去往何处了。”
“姑娘若不嫌弃,就与我们一起前往深州,等姑娘想起来,我让老爷在再送你回家。”
韩文姝前思后想了一番,“那就多谢夫人收留了。”
“我们二人有缘,我救了你,你又救了我们母子,我看你也是亲切的很,若不介意,我便喊你文姝吧,你就喊我一声伯母吧。”
“伯母。”韩文姝也未推辞,“多谢伯母。”
“不必客气,待会儿喝点生姜红枣汤,暖暖身子。”钟夫人道,“我没想到你一个姑娘家还会医术。”
“我记得我以前学过,所以会。”韩文姝如实答道,“虽不算精通,但是小灾小病的不在话下。”
“那已经很好了。”
韩文姝跟钟夫人两个人聊得甚是相投,一见如故,甚是欢喜。
钟夫人也愈发喜欢韩文姝,自己的身子有了韩文姝的照顾,也是逐渐好了起来,心中也是愈发感激。
十五日后,船才靠岸,韩文姝也是第一次上码头,这些日子不能吹风,待在船舱实在是闷得很。
钟夫人还在月子里,所以一上岸就上了马车,韩文姝随后而上。
这几日,钟夫人对韩文姝愈发喜爱,也是亲切的很,韩文姝对钟夫人也是好感甚多。
两个双胞胎,大的叫做钟玉言,小的叫做钟玉语,长得也是喜人,张开了之后,白白净净的,只有吃喝拉撒的时候才会哭一声。
钟夫人说跟她大儿子钟玉行一般,不比当初她二儿子钟玉明出世之后闹腾非常。
马车一路行驶到了了钟家祖宅,钟玉明早就等着了。
“爹,娘。”钟玉明声音圆润,长得也是钟敏毓秀,面相偏似蒋秀秀,“这位是文姝姑娘吧。”
“钟二少爷有礼。”韩文姝点头道。
钟玉明看了看她们怀里的钟玉言和钟玉语,“呦呵,娘又生了两个大胖小子。我又有两个弟弟了,可惜没个妹妹啊。”“
“你这孩子又胡说了不是。”钟夫人轻轻拍了他一下。
“还是别站在风口。”钟老爷一发话,都齐齐进去了。
“就当是自己家一般。”钟夫人怕韩文姝拘谨,嘱咐道,“有什么事情就找他。”
钟玉明见他娘指着自己,连忙笑道,“是啊,文姝姑娘...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我定能做到..”
“多谢二公子。”韩文姝行礼道。
钟玉明道,“看样子我比你长几岁,不介意就叫我二哥吧,以后我便叫你文姝吧。”
“就你脸皮厚。”钟夫人笑骂一句,“以后你就把他当你二哥吧,我看你也是亲切,咱们两个也算是有缘,如今你以记不得前事,就安心住下吧。”
“真是谢谢伯母照顾我了。”韩文姝是真心感谢钟夫人,这么些时日都是靠钟夫人庇护,钟夫人待她也是极好。
随后,韩文姝跟着丫鬟去了住的地方。
钟夫人躺在床上休息,钟玉明逗了会儿两个弟弟,才来到钟夫人跟前。
“娘的身体可好些了。”钟玉明给钟夫人掖了掖被子。
钟夫人道,“已经无碍了,多亏有了文姝一路上为我调理。”
“娘很喜欢文姝?”
“是啊,我对这孩子不知怎么的一见就欢喜的很。”钟夫人笑道,“若不是怕唐突,我倒是想收她做女儿呢。”
钟玉明道,“如今她身世家世未知,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总归多留心一些才好...”
“嗯,不过我看着姑娘确实不错。”钟夫人将知道的告诉钟玉明。
钟玉明听后点点头,“看起来这姑娘已然成亲,却被人谋害至此,倒也是可怜,如今也只记得起零散之事,这倒是困难了。”
“是啊,且先让她暂时住下吧。”钟夫人道,“待她想起来之时咱们再送她回去。”
“也好。”钟玉明点头,始终心里对韩文姝有些不太放心,毕竟对他来说,韩文姝还是个彻底的陌生人。
韩文姝沐浴,换上崭新的衣服,就有些困乏,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
“文姝,文姝...”
韩文姝在睡梦中皱起眉头,是谁在哭喊她,到底是谁,这熟悉的声音,偏就想不起来。
韩文姝一惊,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头有些眩晕。
梦中有个人哭的撕心裂肺的,不知道是谁,一摸脸上,也是满面泪痕,让韩文姝心中甚是难受的很。
望着眼前陌生的房间,韩文姝有一种无根浮萍之感。
韩文姝不由的抚摸手上木指环,“你到底是谁....”
韩文姝本以为能够快点想起来,早日记起自己的前事。
可是没想到一眨眼之间,已经在钟府待了一年半的时间。
“小姐呢。”钟玉明摇着扇子漫步走在廊下,“不会又在药方吧。”
“是,小姐在药房检查药材呢。”小丫鬟道。
韩文姝正在翻看药草,未见其人先听其声音,不用想就知道是钟玉明。
“二哥。”韩文姝轻笑,“二哥今天怎么有时间来了。”
“我这也是刚回来呢,听说今儿是花朝节,我带你出去玩玩?看你整日闷在这药房里。”钟玉明道。
韩文姝道,“没办法啊,我就喜欢摆弄这些,花朝节好玩吗?”
“很多人去呢,娘也让我带你出去散散心,看你整日闷在药房里,对身体也不好。”经过一年半的相处,钟玉明对韩文姝也彻底放心下来,将韩文姝当做妹妹一般对待。
韩文姝放下手里的药材,“那好,我先去换身衣服。”
“我已经让翠浓给你准备了一套,不过是男装。”钟玉明摇了摇扇子,翠浓将手里的托盘呈上,“毕竟外出若是哪个男子丢给你朵花,我回来可不好像娘交待。”
“我懂得,那若是女子呢。”韩文姝眨眨眼睛,“该怎么办?”
钟玉明一笑,“要丢也是丢给我,可没你的份。”
韩文姝还是第一次换上男装,打扮起来也是玉树临风的模样。
“若是状元在咱们这,一定被花给淹没了。”门外翠环跟翠浓正在说话。
韩文姝打开门来,“今科状元已经放榜了吗?”
“是啊。”翠环笑道,“听说的长得极好呢。”
“比起我来呢?”钟玉明靠在栏杆上,“恐怕还是差一截。”
翠浓捂着嘴笑,“那是自然了,咱们家二少爷才是真正的美男子。”
“那也不一定啊。”翠环歪头,“我们也没看见状元到底是什么模样,说不定比二少爷还要好看呢。”
钟玉明扇子敲了敲翠环的头,“你这丫头。”
“你呀。”翠浓道,“怪不得二少爷敲你呢,二少爷您认识这个状元吗?听说好像叫周文中呢。”
钟玉明摇头,“不大认得,据说是从小山村里出来的呢,皇上要把公主嫁给他,可惜他拒绝了。”
“啊,公主都拒绝啦,我们肯定没希望了。”翠环捂着脸。
翠浓无奈的看着翠环,“我们本来就没希望。”
韩文姝一听到周文中三个字,就下意识的摸向指环,神情有些怔怔的。
翠环道,“那为什么要拒绝公主啊,是公主长得太丑了吗?”
“公主都是金枝玉叶,怎么会丑啊。”翠浓看向钟玉明,“二少爷为什么?”
“因为这个新科状元新丧,听说他的妻子好像去世了,新科状元不愿再娶妻。”钟玉明道。
“这个新科状元还真是情深意重呢,真是让人感动。”翠环问道,“那她们的孩子呢?”
钟玉明摇头,“并无子嗣。”
翠浓啊了一声,“没有子嗣啊,那终身不娶岂不是....”
“是啊,是啊,我要是能有这么为我守身一人的相公,我死也值了。”翠环吐吐舌头。
“好了,好了。”钟玉明道,“文姝,咱们去花朝节吧。”
韩文姝被翠环轻轻拍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嗯。”
一路上周文中的名字都在韩文姝脑海里挥之不去,可是,可是他到底是谁呢....又或者谁都不是,只是听她们说说而已....
到了花朝寺,熙熙攘攘的人群,让韩文姝才将脑海里的周文中挥散开来。
韩文姝仔细打量,这里已经被鲜花淹没,到处都是浓郁的花香味。
女子带着纱罩,脸上微红如同初春的桃花,男子也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时不时有看对眼的一男一女,含情脉脉,羞涩难当,真是美好的年华。
韩文姝穿着男装倒也自在一些,跟着钟玉明一起闲逛,偶尔买点小吃或者小玩意儿。
跟随在后面翠环和翠浓也是叽叽喳喳的,时不时的买点胭脂水粉。
花朝娘娘是未出阁的女子坐在围满鲜花的花轿之上,脸上带着轻薄的纱巾,眉心一朵绽放的钿花,由八个大汉抬着。
阁楼上的女子洒下鲜花,仙乐飘飘,甚是美丽。
花朝娘娘是深州女子抢破头也想做的,能够胜任花朝娘娘的一定是美貌智慧贤惠温柔大方的女子,等花朝节结束,媒婆也踏破了门槛。
韩文姝随着钟玉明坐在二楼茶馆包厢之内,门窗一打开正好能看到花朝仪式。
“真是热闹。”韩文姝品了一口茗茶,“又有趣。”
“花朝节四年一次呢。”钟玉明道,“不管未出阁还是出阁的女子都能出来游玩,一直到天黑。”
花朝仪式结束之后,天已经快黑下来了。
钟玉明已经收到三个小丫鬟前来代表她家小姐的手帕,不过钟玉明都拒绝了,没有收下。
一个小丫鬟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这位公子,我们家,我们家小姐....”
韩文姝看向钟玉明,本以为是给她的,没想到这小丫鬟将手帕递到她的跟前。
翠浓和翠环捂着嘴笑,钟玉明也面带笑意的看着她。
“这位姑娘,我已经有了婚约了。”韩文姝道。
小丫鬟红了脸,转身就跑走了。
钟玉明道,“看看,跟在我旁边,都有人给你送帕子了。”
“可是小姐扮上男装也很好看啊,要不是知道小姐是女的,我也想送帕子了。”翠环直言直语。
韩文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翠环每次说话其实无意,可是每次都在拆钟玉明的台。
钟玉明叹了口气,“走吧,咱们去看看花船。”
“花船?”
“你可别想左了,可不是百花楼。”
“我可没有,你怎么知道百花楼有花船。”韩文姝挑眉道,“难道你去过,啊,我回去要告诉伯母。”
钟玉明咬牙,“我没去过,你可别告诉我娘,要不然我娘肯定要揍我了,知道吗。”
“嗯哼,那你知道的很清楚嘛。”韩文姝摸着下巴,“除非你能收买我。”
“怎么收买?”
韩文姝笑道,“明天去药房帮我。”
“....好。”钟玉明无奈点头,总比打一顿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有本事跟伯母说。”
之后又在街上转了一圈,买了一堆小玩意和小食,带回去给蒋秀秀。
蒋秀秀津津有味的听着韩文姝跟钟玉明在花朝节上面的事情,“真是有趣,以前未出阁的时候天天盼着花朝节,如今年纪大了,倒也没什么兴致了。”
“伯母才不大呢。”韩文姝道,“玉言和玉语呢?”
“奶娘带着他们呢,走,咱们去看看。”
“是。”
钟玉言跟钟玉语两个长得非常结实,而且乍一看都是一模一样的,主要就通过眼角下面的痣辨认哥哥跟弟弟。
两个孩子长大了之后就非常闹腾,天天要人抱着玩。
韩文姝轻轻捏着钟玉言白嫩的脸颊,软软香香的,“真是可爱。”
“小姐可以自己生一个嘛。”翠环话刚落音,就见众人盯着他,立马认错的低着头,“对不起,小姐。”
“没事。”韩文姝摇摇头,微微一笑,“我倒也想生个这个可爱的孩子呢。”
“我们家文姝长得这么好看,这孩子一定好看。”钟夫人拍着韩文姝的手,“文姝啊,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嗯。”韩文姝乖乖的跟在钟夫人身后,进了里屋。
钟夫人拉着韩文姝坐下来,道,“文姝啊,伯母说这话可能逾越了,你要是觉得不中听,别放在心上。”
“怎么会呢,伯母都是为我好的。”韩文姝道,“伯母请说。”
“你也在我家住一年半了,你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你一直想不起来,总不能一直这么单着下去。”
“可是,我有种预感,我已经成亲了,我也不想...”
“我知道。”钟夫人点头,“这些日子你伯父跟你二哥也是在帮你留意,只是也是杳无音讯,哎...我就是但有你,怕你一个人....”
“伯母这是嫌弃我了吗。”韩文姝抱着钟夫人的胳膊,“我还想陪着您呢。”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巴不得你在我身边呢。”钟夫人半搂着韩文姝,“文姝啊,伯母跟你伯父一直想要个姑娘,可是偏偏生了四个小子,我与你又甚是投缘,伯母想...”
“伯母?”
“想收你做女儿。”
“伯母...”
“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韩文姝摇头,“不是,只是我现在身份不明,怕是...”
“怕什么。”钟夫人道,“你这是答应了?”
“这等好事若是我不答应,岂不是...傻了吗。”韩文姝笑道,“只是...”
“你还有什么顾虑,你只管说,若是顾虑你以后寻找到的父母,我会同他们说清楚,他们不会怪你不孝顺的。”
“不瞒伯母说,我记得我父母已经双亡了。”韩文姝道,“我只是怕您和伯父突然收了我这么个女儿,面上受损。”
“怎么会呢,旁人咱们才不管他们说什,我们家开心便好了。”钟夫人道。
“多谢伯母。”
“等挑个吉日,我和你伯父就正式收你做女儿,可好。”钟夫人笑意盈盈,慈爱的摸着韩文姝的头。
韩文姝心里暖暖的,觉得自己真是幸运至极。
初二那日,韩文姝便奉了敬茶礼,钟老爷跟钟夫人还给了一个大红包。
“爹,娘。”韩文姝脆生生的喊道,脑海里一丝记忆滑过,却怎么抓也抓不住。
“快起来,快起来。”钟夫人拉着韩文姝起来,“既然你暂时想不起来你姓什么,不如就跟着我们姓钟,等你想起来了再改过来也不迟。”
“是啊。”钟一华摸着胡子点头,“本姓也不能忘。”
“我知道了,爹娘。”韩文姝笑得开心。
钟玉明假装咳了几声,“哎呦,真是大喜日子啊。”
韩文姝明了,转身端起翠浓手上的茶,微微行礼,“二哥。”
“哎,小妹。”钟玉明答得干脆,端起茶一饮而尽,“好茶。”
钟玉明又从怀里掏出个红包,“给。”
“多谢二哥。”韩文姝接过。
钟夫人道,“我已经给你大哥写信了,你大哥还远在京城,知道多了你这个妹妹,一定也很开心。”
钟一华道,“估计还有半年,咱们就要进京了,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爹,圣上这让您调任来调任去的也不怕麻烦。”钟玉明手不离扇,歪靠在椅子上。
“放肆。”钟一华喝了一声,“圣上旨意,岂是能随意猜测的。”
“是是是,爹,儿子知道错了。”钟玉明毫无诚意的认错。
钟夫人无奈的摇摇头,这父子两个啊...
晚上吃了一家合欢宴,韩文姝碗里的菜都快堆成小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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