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午后时分,凉亭内因着有枝叶的阻挡,是而正是纳凉的好去处。
晏修昌向是个不学无术之辈,同他相当的少年却都是或喜读书,或喜习武的好青年,这在他眼中却都一个个儿的是呆子,无趣极了的人。
今儿魏国公夫人李氏受邀,未曾带长女晏琼华,却偏生要带晏修昌。
晏修昌也想跟着许是有热闹看,哪晓得同他在一处的皆是那些个“呆子”,晏四少爷不免觉得无趣,这才从屋里走了出来,出来方晓得这个时辰正是最最热的时候,晏修昌最是受李氏的宠爱,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平日里没受过一点点苦,更加受不得烈日曝晒。
小厮见此便寻了凉亭这处,主仆二人正往这里走呢,晏修昌便觑见了凉亭内的两道倩影,这才有了上一回的事。
原本晏修昌只是打算语言上调戏程幼灵一番,受顾府相邀的人家世向都不俗,晏修昌也是晓得不能胡来的,可自见了宛宁,心中便有了旁的打算。
“这小妮子上一次将他给打晕,逼得他不得不纳一丫鬟作小妾,是可忍孰不可忍!”晏修昌这样想着,便觉得不能轻饶了眼前的姬宛宁,尤其姬宛宁的长相也是合他意的,更觉心痒。
径直越过程幼灵,直坐到宛宁的跟前,连带着手下也不安分,勾起宛宁的下颌,带着浪荡公子的轻浮道:“倒是赶的巧,不若你我便将那日未曾完成的事来完成些......”
“这是顾府的小少爷满月,晏四公子还是掂量着自己比较好些!”宛宁垂下眸子,实是有些看不上晏修昌。
便说那日晏修昌同她那事,本就是晏琼一给这嫡母兄长挖坑故意设计的,他倒好,却偏生只记恨着那档子事,也忒没脑子了些!
晏修昌可是除了魏国公,未曾有一人对他说过重话的,如今却被宛宁被讽刺了,心性也不由被激起了道:“顾家宅子里又怎么了,便就是本少爷想要顾家的小姐,那顾家的老婆子也得乖乖儿的献上来,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本少爷愿意多看你一眼是你的荣幸!”
“可别,这个荣幸我却是不敢要的。”宛宁心中如此想,偏生这会儿局势对她着实不利,眼前又是个不管不顾无法无天的人,她也只得违心道:“晓得晏四少爷天不怕地不怕,却也不需要一直对我这小女子为难罢,况且您大人大量,合该不记得你我之间那么一点点小过节的。”
宛宁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误算了晏修昌的脾性,那就是个毫不懂得脸面这回事的人。
只听那晏修昌道:“本少爷还真就记得那么一点点小事了,况且你可是伤了本少爷,又岂是小事?”
“再说本少爷肯赏你脸面,那也是看得起你,休得给脸不要脸!”
更是呼了旁边的小厮,要绑了宛宁去。
宛宁也是大震,这厮真是个泼皮一般,她的脸色涨得通红,还未曾有人这样说过她呢。
给脸不要脸?这晏四公子真是敢说呢。
一方面是被气的,另一方面也是恨自己气力不足,被晏修昌的小厮制住竟然无法反抗,真真是气煞她也!
恨恨的看向晏修昌,“四少爷本身便是个没脸皮的,却说出给别人脸这样的话,你真给得起吗?”
晏修昌也道:“本少爷记住你这话了,且看一会儿你如何求着我吧!”
啊——
宛宁狠狠的咬了那小厮一口,小厮立时觉得痛而松手,她便趁着这个机会连连往后退去,不管不顾的朝着外边走去。
后面传来晏修昌的咒骂声,宛宁如何有功夫去管他究竟骂了什么,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地,只待走了好远之后,方才立时想起,刚刚程幼灵是和她在一处的,刚刚她和晏修昌发生过节,一时都忘了程幼灵。
难不成程幼灵还在凉亭中?
这个猜想一起,宛宁又想到了晏修昌的毫无人性,顿觉头痛,还是要回去看一看才好的。
只是她若回去,晏修昌定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正头痛该如何做时,迎面又来了一人。
是个玉面公子模样的人,相貌不俗,肤色白腻,男生女相,偏看人时眼里却流露精光,宛宁直觉不喜。
可压不住她前世是见过这人的,恰恰是在姬伯侯府里,晓得这人的身份还很独特。
是长公主收的义子,据说父母双亡,不过生了一副好相貌,又嘴甜极了,让长公主对他格外看重,连带着也为他在朝中谋了个闲散差事。
好似姓钟,名子茗。
心下一动,方想说话,那钟子茗便道:“我瞧着姑娘走得慌忙,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下帮忙。”
宛宁便道:“我原本是姬氏的女儿,今日随母亲到顾府为顾小少爷过满月,后来母亲去找顾老夫人,独我留下,不过觉着屋里闷的透不过气来,故而到外边走走,不想便碰到了一人,那人长得穷凶极恶,便要与我为难,我实是怕的厉害,这才跑了出来,可突然想起,跟我一同来的程家小姐还在原地,不免担忧,但又害怕再次回去会再被那人给吓着......”
宛宁蹙眉,说话时急的都快哭了出来,不过分寸掌握得极好,是而还是很美的。
那钟子茗一听是有关姬伯侯府的,一来为了奉承长公主,二来也是宛宁着实说动了钟子茗的缘故,故而他便道:“朗朗乾坤,又是顾府这等清明之地,竟敢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做些唐突美人的事儿,姬小姐不必害怕,且我随你一同过去,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般猖狂。”
宛宁方才重重点头,极大的满足了钟子茗的虚荣心。
不过宛宁先行,快走近凉亭时,晏修昌便大笑道:“就知道你还会再来的,想从爷的手心里逃走?殊不知爷手下有多少手段呢。”
程幼灵赫赫然便在晏修昌的手中。
晏修昌还故作温柔道:“你且过来,我便放了她。”
那模样却只让宛宁想作呕。
此时方到了钟子茗表演的时候了,那钟子茗上前一步,挡在了宛宁的身前说:“好你个不知规矩的家伙,这里也是你胡来的地方。”
“呦,不过出去一趟便找了个帮手来,只这小白脸瞧着风一吹就能倒,能帮你什么?”
晏修昌不屑道,似是完全不将钟子茗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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