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宁王
何乐对绝代男子甚是好奇,他的身份不难猜测,想必他就是宁王了。前面二人,一个段少爷一个庞少爷,何乐记得昨日小东的话。这两人性格分明,不难辨别。
小东将桌上的水果端了过来,顺手剥了个橘子递给何乐,道:“少爷,您知道他三人是谁吧。”
“嗯,段少爷、庞少爷、宁王。他们都叫什么名字,段少爷庞少爷的叫,显得我们生分。”何乐还是觉得直呼其名的好,少爷来少爷去,他可受不了。
“当先进屋的是段少爷段哲,然后是庞少爷庞博安,最后是您看痴了的宁王楚清临。”小东不怀好意的笑道。
“我有这么明显吗?!有那么明显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整日里对着你和小西,哪曾见过其他什么人,这不见到一个长得俊俏点的,就多看了几眼。”何乐为自己的花痴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哎,小东,我问你呀,你说像宁王这样的,在你们这儿多吗?”何乐眼巴巴的等着小东回答。
“少爷,您问的是相貌呢,还是人品呢?”小东开始卖关子。
“嘁,你这是明知故问。那论相貌如何,论人品又如何,快说说,别卖关子了。”何乐催促道。
小东见何乐急不可耐的样子,这才娓娓道来,“宁王爷,论相貌,别说是上京了,即便是整个魏国,那也是难得一见的。”
“也是,像他那般清风霁月的人,搁在什么时候,都是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想必身边从不缺莺莺燕燕,为何会与我成为好友,整日流连烟花之地?”何乐不得其解。
“少爷,您是只见其一,不知其二。宁王自小容貌姣好,聪慧明朗,很多贵女争相与宁王亲近,一时传为笑谈。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宁王八岁那年,母妃薨世,母族也随之没落。当时宁王大病了一场,病愈之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性情乖张暴戾,阴晴不定。”
说至此处,小东停了下来,走近何乐,俯身轻声道:“传闻,宁王十岁那年,不喜太傅之女,竟将她推入冰湖之中,险些闹出人命。陛下一怒之下,将年仅十岁的宁王赶出了宫,幽禁于府半年。此后,宁王不思悔改,变本加厉,荒唐事一件接一件,陛下对他失望至极,曾当朝训斥他桀骜不驯、恣意妄为。此后贵女们便无人敢再亲近宁王。如今宁王已至弱冠之年,仍未娶妻纳妾。至于,您与宁王如何成为好友,小东不得而知。”
信息量太大,何乐一时理不出什么头绪,只觉得宁王性情大变,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事由,最是薄情帝王家。他更不愿听信街坊流言,便武断的将宁王定性为十恶不赦的坏人。
“庞博安是什么情况,你说说。”何乐心里总觉得庞博安跟应仕中、段哲不像是一路人。他看起来就是一个性格直爽、心思简单的武夫,怎么会跟这两个文文弱弱、油嘴滑舌的人为友。
“庞少爷自幼跟庞老将军在陇右长大,陛下念在庞老将军驻边有功且年事已高,命其升迁回朝。庞府举家迁入上京,庞少爷这才随着来了上京。庞少爷性格直爽、爱打抱不平,刚来上京没多久便得罪了大理寺卿魏盛的小舅子陆均,陆均是个心眼极小的人,明面上不能动庞少爷,便暗地里联合上京的公子少爷们排挤庞少爷。咱家老爷曾受庞老将军赏识之恩,因此便让少爷您与庞少爷多走动。”
“小东,你快喝点水吧,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怪累的。”何乐随口一问,没想到庞博安竟有此遭遇。
“谢谢少爷,小东不累。”小东喝了杯水,继续说道:“段少爷与您没有这么多故事,段府与咱应府同住宣阳坊,只隔一条街,离得近,从小您就和段少爷玩在一起,是多年好友。”
“嗯。还有什么新鲜事吗?一并说来听听。”何乐随口问道。
“没了,要说近日最热闹的事,莫属少爷您这事。”小东打趣道,说完转身小跑出门,“少爷,我去给你看看午膳。”
何乐又气又笑,这小子,人挺机灵,会看人眼色,做事有分寸,不过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屋里只剩何乐一人,何乐又开始琢磨宁王的过去,总觉得事情不简单,又想不通哪里不对,好奇心越发的重了。
何乐决定慢慢打探。
回过神来,何乐看到手边的书,才想起来,刚才要的书放在一边都忘记了。何乐随手翻开一页,看了两行,便被惊得不轻,这是什么书!分明就是小黄书!!!
这小东小小年纪不学好,他要的明明是正经的书!他倒好,自己想入非非,拿来这么一本书。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过来的,家里居然还有这种书,看来古人也是性情中人呐!等小东回来了,非得教育一番不可,胡乱曲解他的意思。哼。
没过多久,小东和小西便一起回来了,手中端着热腾腾的饭菜。
嗯,好香,何乐觉得今天心情挺好,胃口也挺好。
小东见何乐笑盈盈地看着盘里的饭菜,知他心情不错,便道:“今日的饭菜全是少爷爱吃的,桃仁鸡丁,芙蓉虾球,鸳鸯鱼枣,再加一道红枣雪蛤汤。”
有钱人就是好,当个无所事事、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公子哥还不错,何乐第一次觉得这个地方也还挺好。果然美味佳肴才是人生终极追求。何乐拿起筷子,就准备磨刀霍霍向饭菜,不过这也太丰盛了,一个人吃太浪费了。
“你们一起吃吧,不然多浪费。”心里想着,便招呼小东小西一起吃。
“少爷,万万不可,即便您待我们亲近,小的也不能僭越。”小东慌忙应道。
唉,古代人地位等级森严,动不动就是僭越僭越,也罢,此事急不得,慢慢来吧。
何乐不再勉强,便自个儿开动了,风卷残云,大快朵颐,吃的很是满足。
“少爷,您慢点吃。虽说前两日您吃的清淡了些,委屈了您,但您还是要顾及一点形象啊。”
何乐咽下嘴里食物,开口道:“这你就不懂了,在家呢,就图个舒坦,做人不要那么累。美食当前,又没旁的人,自在一点、随意一点,人生最不能辜负的就是这美味佳肴。”
小东算是看出来了,少爷妥妥的一枚吃货,还一堆大道理。
过了小半个时辰,何乐吃的心满意足,放下了筷子。看着小西收走的饭菜,何乐还是免不了一阵可惜,终究还是负了他的佳肴。
吃完了饭,该办正事了,何乐可是没忘书的事。
“咳咳。”何乐表情故作严肃,声音故作祥和,准备义正言辞的用大道理来教育小东,“小东呀,你刚才拿给我的书是从哪儿来的?你可知这是什么书吗?”
“您说那书呀,还真不好找!您不爱看书,说一看见书就头痛,夫人拧不过您,纵着您将书统统捐到了书院,当年书院的学生对您可是千恩万谢。早些时候,小东去替您找书,跑遍了东苑,也没找到一本书。后来碰到了来看望您的好友,还是宁王爷吩咐侍从去他的马车里取来了这本书,这才终于给您找来了一本书。”小东边收拾桌子,边絮絮叨叨说着。
何乐万万没想到书竟是宁王的,宁王平素都看这种书吗?!还带在身边。天哪,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哦,是这样啊,我就是看你去的有些久了,随口问问。”何乐立刻改了口风。
“您刚才说这是什么书?书有什么问题吗?”小东有些不解道。
闻言,何乐故作镇定,“这书,呃,好书!讲了许多光怪陆离之事,看起来很有意思。我就是单纯的想夸你办事办得好。”何乐蒙眼说瞎话的本事越发见长。
“宁王的书,自是不错。宁王爷自幼聪颖,喜读书,后来遭逢不幸,性情大变,好读书这点却从未变过。博古通今,才华横溢,每出佳作,必受文人墨客追捧。想到宁王的遭遇,上京的百姓无不为其扼腕叹息。”说到此处,小东的崇拜之情、叹惜之情溢于言表。
那些文人才子要是知道宁王整日将这种不正经的书带在身边,恐怕会幻想破灭。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一晃半月过去了,天气也愈发暖和。何乐百无聊赖的养伤期间,段哲和庞博安还来看过他两次,宁王却是没再来。
何乐终于可以下床了,卧床半个月,骨头都要酥了。一听太医说身体无碍,可以下床走动了,何乐简直如蒙大赦,兴奋不已。
出到仅一门之隔的院子里,何乐深吸一口气,春天清甜的空气充盈肺腑,浊气仿佛一瞬间被排空。何乐兴奋地大呼一声:“我自由了!”
“小东,快收拾收拾,咱们上街去。”何乐一脸雀跃。
小东见何乐这么兴奋,心想必然是劝不住少爷了,便将嘴边的劝阻之言咽了回去。麻利地收拾好东西,随少爷出了门,心里祈求着少爷别惹出什么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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