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孙西平得知赵大将军想要找一下几年前给福大将军制器的硫磺师傅之后,稍微想了一下,才禀道:“如果是要问几年前的硫磺师傅,恐怕得找制器署辞退的老文书了,他原来就是制器署的活名册,现在也就只有他知道几年前的硫磺师傅的下落了。”
“此话怎讲?”不仅是赵卫孝,就是项靖宁也有点不解。
“因为制器署一年前走过一次水,而在这次变故中,原来的老名册都被毁掉了。现在的名册都是后来再造的,如果大将军要找以前的硫磺师傅,就只能找原来的老文书或者是制器署的老师傅了。”孙西平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孙先生可知这老文书现在何处?”项靖宁有点急不可耐地问道,因为找到了老文书,就可以一下找到那些老师傅,那么就可以很快的开始试做福陈瑶说的那个配方和火器。现在他的心就如被猫挠着一般,痒痒得不行,只想早点找到专业的制器师傅,早点把福陈瑶说的那种威力无穷的火器弄出来。
孙西平似乎看透了项靖宁的心思,淡淡地笑道:“将军不要着急,这制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那老文书当时觉得火起得奇怪,就跟制器署的署官反应了一下自己的疑虑,但最后的结果却说他玩忽职守,被打了五十军棍之后就被赶出了制器署,至于现在在什么地方,估计得慢慢打探!”
“被赶出了制器署?!”项靖宁听到这话确实有点失望,慢慢打探那个老文书,还不如找一下制器署的老师傅,如果凑巧是硫磺师傅,那也一样可以达到早点开工制器的目的,于是问道:“那制器署的老师傅了?应该还在潭州吧!”
“这个,属下就不太清楚了,得问问现在的文书。”孙西平一脸“惭愧”的样子。
项靖宁听了孙西平后面的那句话后,瞬间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说老文书的事了,不由得叹道:“孙先生果然是个才思敏捷的人,三言两语就把我给绕进去了!”
项靖宁之所以说孙西平才思敏捷,其实也是褒贬半参,至于后面的那半句,就是对自己的嘲讽了。
只要稍微冷静一点就可以想到,问制器署的人,肯定可以找现在的文书,孙西平提起老文书,应该是想提醒赵卫孝等人那次火灾有蹊跷。这是项靖宁真正佩服孙西平的地方,但孙西平绕来绕去,仿佛戏耍在坐的人一样,这就让项靖宁的心里有点不爽了!
赵卫孝倒是一直如一个无事人一般,只是微微笑着听项靖宁和孙西平的谈话,到了这时,才哈哈笑道:“孙先生还真是个有趣之人!”
赵卫孝的这一声笑,不仅让福家琮一愣,就是项靖宁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只有孙西平依然淡定从容的样子,对项靖宁行礼,道:“属下刚才唐突了,还请将军多多包涵。”
项靖宁这下被孙西平弄糊涂了,自己微微露了点颜色,他就立即承认自己的错,那么他绕弯子就不该是为了日后推卸责任,那么孙西平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试探?项靖宁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孙西平看了一会儿,孙西平并没有躲闪他的目光,只是又拱了拱手。
这时就听到福家琮揶揄道:“西平兄,你如果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我最不耐烦跟你这样的酸腐文人打哑谜!”
“哎!”孙西平微微叹了一口气,对福家琮摇头道:“这事只是我的一点怀疑,没有真凭实据,我说出来,你岂不是要陷我于险境!”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赵大将军跟我父亲情同兄弟,项将军是我妹夫,都是自己人,没有什么话是说不得的!”福家琮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孙西平看了看赵卫孝和项靖宁,最后一幅无可奈何的样子,对赵卫孝拱手道:“大将军,属下跟制器署的老文书交情不浅,我对账目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是他身授的。老先生做事向来谨慎,绝对不会做出让蜡烛燃着自己落锁走人的事,所以去年那场大火,一定是有人故意而为!”
“那又是什么人要烧掉制器署的名册?那样做又是为什么了?”项靖宁有点不解了。心道:如果是潜入军需署,烧掉钱粮账册,还可以理解为有人贪墨了粮草,怕被上头查处,这制器署的人员名册毁与不毁,好像没有太大的差别吧?
“我倒不认为那人当时要毁的是制器署的名册。”孙西平似乎看透了项靖宁的心思:“他们要毁的,应该是军需署的钱粮账册!”
项靖宁心里一震,果然是为了钱粮账册!
“既然是为了军需署的钱粮账册,怎么烧掉的却是制器署的人员名册了?”赵卫孝到底是大将军,听了这话,只是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因为制器署的文书和军需署的师爷向来是在一起核对账目的,而走水的那一天,福大将军新任命的军需署署官提前到任,他把以前的钱粮账目都拿到了自己的官署里,是以,那晚烧掉的,只是制器署的东西。”孙西平解释道。
赵卫孝听到这里,眉头微微皱了皱,过了一会儿才道:“既然过了一年,福大将军也没有说什么,想必这事也就是你的一种推测吧。”
不想,这句话却把孙西平给激怒了,他含怒站了起来,大声道:“大将军,属下在军需署做钱粮师爷已经有四年,这四年来,就是烧了账册,我也可以写出军需署每一笔来往的钱粮账目。这两年来,我一直怀疑军属署的粮草调度有问题,但那时,我苦于不能去军需署的粮仓里一个个核对,因此没有直接的证据。两个月前,也就是福大将军率军出城之后,我发现,军需署有好几本帐被人改了,那钱粮的空缺,足够养活五千人马!”
“什么!”不仅是项靖宁和福家琮,就连赵卫孝听了他这最后一句话,也惊叫出声,再看向孙西平的目光就带了一点森冷:“你可知你这话说出来,意味着什么?这可是要人头落地的!”
坐在孙西平旁边的福家琮伸手拉了拉:“西平兄,这种话,可不能儿戏,你冷静点!”
“大将军,属下明白,但属下不怕,因为属下说的是事实!”直到这个时候,孙西平的脸上才露出坚毅的表情。
屋内一时沉寂了下来,孙西平的这个内幕实在是让其他三人震惊了,五千人马的用度,如果挪用之人只是想贪墨这笔钱粮,事情还不是很糟糕,如果,如果这些钱粮被内奸用来供养了敌军,那么潭州的局势……就是危机四伏,暗流汹涌了!
几个人正沉闷着,赵灵儿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孙西平昂着头,一幅斗兽的模样,咯咯笑道:“孙先生这是怎么了?”
那次赵灵儿给雪儿找个奶妈,跟孙西平是见过的,现在两人再次相见,自然认识,孙西平这才觉得自己的态度有点过激了,连忙躬身行礼道:“赵大小姐好!”
见众人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原本通知可以吃饭的赵灵儿左瞧又瞧之后,小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婶子的饭菜都安排好了,我们先开饭吧,遇到什么难题,吃完饭再说?”
“嗯,那就先吃饭吧!”赵卫孝站起身来直接往福家饭厅走去。
福家琮让项靖宁和赵灵儿走在前面,自己拉了孙西平一把,悄声道:“西平兄,你的这个消息真的是太惊人了,比瑶儿妹子的新式火器威力还大!”
饭厅里,丫头和竹韵把做好的菜从厨房里摆在餐桌上,福陈瑶正带着梅香布着碗筷,桌上已经摆了五个盘子和一个碗,碗里装的是一只清炖鸡,其他盘里装了个腐菜扣肉,一条红烧鱼,一盘荤素三丝,另外两个盘装了豆芽和一个绿叶蔬菜。
见人都过来了,福陈瑶就要梅香去耳房拿酒,出乎意料的是,赵卫孝摆了摆手,道:“好好吃顿饭吧,等下事还多着了!”随即坐在了上座上,拿起摆放在面前的碗筷就吃了起来。
福陈瑶这才注意到赵卫孝的脸色有点不平常,一贯没有个正形的赵大将军,此刻虽然面色平静地夹着面前的腐菜扣肉,但食如嚼蜡的样子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焦虑。因为这道腐菜扣肉是福陈瑶仿着那个时空的梅干扣肉做的,虽然腐菜不如梅干菜香,但扣肉的味道还是不错的,而赵卫孝本来就是个爱吃肉喝酒的人,如果没有什么大事,他绝对不会出现这种状态。
想到这里,一个询问的眼神不由自主向项靖宁抛去,却发现,一向很重视她的靖哥哥,这会儿也是心神不宁,不知在想什么。
也还算是福陈瑶精心制作的一顿晚餐,就在几个男人狼吞虎咽中匆匆结束,本来还想多吃一点的福陈瑶见几个男人放了碗,也只好赶紧把自己碗中的饭粒吃完,放了碗之后,要丫头快点吃了饭,然后给景秀楼那边的准备干粮,自己就带着梅香和竹韵赶紧到大厅里伺候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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