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姐妹反目
“不认你这个姐姐?!”薛婉盈瞪大了眼,看着薛婉华,连声音都是发颤的,“说得直是太好了!薛婉华,”
她突然一声大喝:“我不认这个便宜妹妹,你是不是就不认我这个亲妹妹了?!”瞪着薛婉华,她恨声道:“你我一母同胎,你如今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这样吼我,还说不认我这个亲妹妹的话,薛婉华,你真是好样儿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薛婉华也是气结,“不要再胡搅蛮缠,婉盈,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薛家这一代也就只有咱们几个姐妹,难道你就不能和画儿好好相处吗?”
“姐妹?谁和她是姐妹?!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野种……”
声音一滞,薛婉盈抬起头,瞪着手还没收回去的薛婉华,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去摸自己的脸。
“薛婉华——”薛婉盈大声叫着,眼都红了,直接就扑上前去撕打。
她大着肚子,行动不便,可薛婉华也不敢真的和她一个孕妇动手,就是闪避还怕她扑得急了,跌倒在地。
眼看薛婉华挨打,顾思晓不及多想,上前去拉薛婉盈。
本就恨她恨得牙痒,这样的机会,薛婉华怎么会放过,手一挥,一个耳光直奔顾思晓的面颊。
顾思晓侧头一闪,那一巴掌就打在她的肩头,扫过她的下巴。
虽然没有被打到脸,可是薛婉盈手上戴的宝石戒指却是划破了顾思晓的下巴。
虽只是轻微的一动,可顾思晓却是心头火起。
就算再顾忌薛婉盈是个孕妇,她也忍不住伸手在薛婉盈的手臂上狠狠一扭。
“啊……”气得回身来打,薛婉盈双手乱挥,劈头盖脸地往顾思晓身上打。
顾思晓一面招架,一面还手,不敢碰薛婉盈肚子,手却是直往她脸上招呼。
原本和薛婉盈纠缠的薛婉华慌忙拉架,却一时间拉不开两个互揪头发的人。
“够了没?!”一声大喝,薛老太太冷沉着脸,大声呵斥着,让丫头妈妈们过去拉开两人。
“真是丢人!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哪家姐妹像你们这样大打出手的。”拍着桌子,薛老太太盯着气喘吁吁的三个孙女,又是失望又是难过。
“薛家在你们这一代没有男丁,所以对你们这些女孩都是当男孩养的。婉华就不说,就是婉盈你,你从小到大,哪个像约束寻常女子一样约束你了?”
捶着胸口,薛老太太失望地摇头,“你不像婉华一样喜欢做生意,无所谓,没关系,你爱慕虚荣,喜欢富贵,这都没关系,咱们薛家不缺这些。就是你性子急躁,喜欢耍小姓子,这也都没什么,反正都是一家人,会宽容你。可是,婉盈,你的心胸不能如此狭隘,既然招婿上门,就要承担起那份责任,你做什么事,首先都得考虑薛家,而不是你自己。”
没想到老太太第一个训的就是她,薛婉盈又气又恨,突然就嚷了起来:“奶奶,你现在也喜欢顾画儿了是吧?!你喜欢她,嫌弃我了,为什么?就是因为我招婿上门,而不是嫁到像苏家那样的富家豪门吗?!”
皱起眉,薛老太太连话都不想说了,只是摇着头转过脸去。
老太太越是这样,薛婉盈就越是生气。看着顾思晓,她突然叫起来:“顾画儿,你以为奶奶是真心疼你!?我告诉你,如果你是嫁个苦力、农夫,奶奶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现在说什么给你嫁妆,当你是孙女,不过就是因为你要嫁到苏家的缘故。呵呵,你这辈子,也不过就是能让薛家利用的一条狗罢了……”
“薛婉盈!”大声喝了一声,薛婉华皱眉道:“你越说越不像话了!是看奶奶疼你,你就忘乎所以,什么话都敢说了!来人啊!把三娘子架下去……”
叫完人,薛婉华疾走到老太太跟前,用手轻轻抚着她的胸口。
“奶奶,您别生气,三妹不过是无心之言,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无心之言……”薛老太太喘着气,转向顾思晓,“画儿,你信不信你三姐姐说的话?”
“奶奶真心疼我……”毫不犹豫的,顾思晓就说出这样的话。
其实薛婉盈说的并不完全都是错,可是她也相信薛老太太对她尚有几分真心。若不然,之前也不会让苏景春立誓。
本就不是真的祖孙,老太太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她又怎么能要求更多呢?
听了顾思晓的话,再看她认真的表情,薛老太太的面色也缓和了些。
“我不走,不走、不走、不走……”另一头,甩着手大叫的薛婉盈突然捧着肚子大叫:“我的肚子好疼,好疼……”
“够了——”薛老太太沉下脸,大声喝了一声。
“婉盈,你闹够了!这些日子就仗着你那个肚子作威作福的,在旁人面前这样也就罢了,现在在我面前也这样,你是真的不把我这个奶奶放在心上了是吧?!张妈妈,把三娘子送回她院里,我不想看见她!”
张妈妈得令,立刻来搀薛婉盈。
薛婉盈先是挣扎,目光扫过沉着脸的薛老太太,却又软了。
老太太一向宠着她,从没大声呵斥过她,可现在,却是这样没留丝毫情面,可见是真的生了她的气。
咬着嘴唇,薛婉盈怯怯地叫着“奶奶”,想要扑回老太太身边。
老太太却只是挥手,示意拉着她下去。
站在一旁,顾思晓一直没有作声。等薛婉盈被拉出去了,这才上前道:“奶奶,要不要还是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不用了,她叫得那么大声,哪儿像是有事的样儿呢!”
薛老太太苦笑,握着顾思晓的手,淡淡道:“其实婉盈说得也不全是错,画儿,你若不是嫁进苏家,那我要给你的嫁妆,一定会比现在打算给你的少。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奶奶不想让苏家看轻了。”顾思晓答得坦然,“奶奶,我知道您无论做什么,都是先想的薛家,然后才是自己,以及我们。先家后己,只有这样,才会让家业更加兴旺。虽然画儿年轻,可是这道理还是能想通的。”
目光忽闪,薛老太太没想到顾思晓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再看顾思晓,眼神就多了几分欣赏之色。
“说得不错,可惜你三姐姐并不明白这样的道理。”
低声叹息,她的身子往后倚了倚,靠在软枕上,低声道:“你们都去吧!前面院里,此刻大概也都定下来,画儿,你也可以安心了。”
口齿微动,顾思晓到底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和薛婉华两人一起退了出去。
看她神情仍有几分阴郁,薛婉华忙安抚她,“画儿,你三姐姐就是这样的脾气,等过几天就没事了。到时候,我让她给你……”
突然轻咦一声,薛婉华俯近了脸,伸手挑起顾思晓的下巴,“这里划破了,还好,只是一小道,我那里还有之前大夫配的秘方,听说是传自宫中,上了就不会留疤,我立刻去取。”
“姐姐,”伸手要拉,却没拉住。
顾思晓看着薛婉华急匆匆的背影,忍不住一声低叹。
这份好,应该不全是为了她。她明白,也感激,只是如此情深意重,让她如何承受?
消息传得很快,顾思晓才回到院子里,小蝶就从外头跑回来。
一脸的喜气,见到顾思晓就一个劲地道喜,还告诉顾思晓:“听说在前头大官人已经收下了苏公子的庚贴,这亲事,已经说成了。”
她笑得合不拢嘴,才歇了两息就又笑道:“小娘子,您真是风光,就是找遍整个济南府,也没哪家小娘子是巡府大人做媒的!而且,还不只是巡府大人,那位从京城来的郑世子,还有济南的各位乡绅也都在呢!啊,我听说,还有一位番王世子呢!奴婢刚才去偷看来着,才想起来,那人之前好像在大名湖见过……”
尚五?!
“那位番王世子,喝得太多了,想来他和苏公子也是好友,才喝得这么畅快。”
低下头,顾思晓听着小蝶一直说个不停,却没有说话。
今天的事,有些太过戏剧化,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的婚姻居然是郑轩来牵线。
多讽刺?!从前毁了她的一切,今天却又把一段大好姻缘送到她手上。
如果郑轩知道她是谁,大概也会错愕不已,又狂笑不止吧?!
侧过脸,看着镜中那挂着古怪笑容的熟悉面容,顾思晓的眼神越发深邃。
今天,如郑轩所愿,但日后他该会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不出半天,济南府就人尽皆知,苏府与薛家联姻。
一向眼高于顶的那位苏公子终于定亲了,可是定亲的对象却是薛家的养女。
“你听说没有?我听说那个女子之前还是个丫头呢!”
“就是就是,一个丫头莫名其妙就成了薛家的养女……”
“我怎么听说,好像不是养女,而是个私生女呢!”
养女,私生女,丫头,没有一个是好听的。
这样的消息,让苏家颜面扫地,有传言,说苏大官人把家里那座睿王送的玉八仙都打碎了。可见,是真的对那未过门的儿媳妇极不满意,要不是碍于说媒的人来头大,怕是早就要退亲了。
这样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原本并不出名的顾思晓是真的出了名。
街头巷尾,都有议论她的,只不过,说的都是“薛家的那个私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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