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瑜掩着脸,自是没注意到李彻脸色的变化。
正在这时,陈东亭带着彩云冲了进来。
彩云一看自家小姐哭得泣不成声,李彻却站在一边发着呆,不禁气从心来,道:“李将军,您怎么把我们家姑娘弄哭了?”说完走到卉瑜面前,一把搂住卉瑜,一副护主的模样。
陈东亭听不得彩云骂李彻,便道:“我们将军怎么可能欺负三姑娘?可不要信口开河!”
李彻摆摆手,示意陈东亭不要说话,道:“在下路遇楚三姑娘和廖家公子发生争执,出于公道劝说几句,三姑娘许是因着廖公子的恶言相向方才落泪。”
彩云仍是抱着怀疑,低头问了卉瑜:“可真是如此?”
卉瑜好不容易止住眼泪。道:“确实如李将军所言,还得多谢了将军,帮我解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卉瑜一抬起头,彩云才看到她的下巴青紫了一大块,吓得大叫了起来:“姑娘,您的下巴怎么受伤了?谁下的手?”
卉瑜被彩云碰了一下,疼得哧了一声,说道:“别碰,疼着呢。还能是谁,自然是那廖尚。”
彩云急忙缩回手,道:“这可怎么是好?青紫成这样,回去可怎么交代?”
卉瑜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下巴有多么可怕,要是能这么回去,让他们都看看廖尚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好了。只是按照廖尚那变色龙般的性格,必是又要矢口否认,还能把事情说歪了。
李彻插嘴道:“三姑娘不必担心,在下有军中的药膏,三姑娘可以先抹上,对于去除淤血是很有效的。”
说完递过来一盒膏药。
彩云接过药膏,道了谢。
因着卉瑜的妆都花了,又找了舒娘子要了水和胭脂,重新洗脸匀了面。
舒娘子虽然很惊诧卉瑜如此狼狈,却聪明的什么也没问。
待得卉瑜梳妆完毕,又抹上了膏药,已是申时末了,再不回去可就真不行了。
于是卉瑜向李彻再一次表示了感谢,就辞别而行。
李彻看着卉瑜准备走进马车,犹豫了一下,急忙上前了几步,道:“三姑娘,车到山前必有路,千万不可以自暴自弃。在下也会尽力帮助你的。”
卉瑜没想到李彻会出手相助,只当他是说句客套话,便点了点头,道:“多谢李将军了。”
卉瑜走了之后,陈东亭一脸不解:“将军何必去掺和别人的家务事呢?”
李彻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同是天涯沦落人,既是有能力,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就当积德了…”
这话要是别人听了还得以为李彻是多么慈悲心怀的一个人,但是陈东亭追随李彻多时,对于李彻面上乐呵,实则杀伐决断的性格非常了解,这般管闲事可真不是李彻的作风。
还没待得陈东亭再多问一嘴,李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还有要事未做。”说完,朝城中方向走去。
一回到玉蓉院,卉瑜的样子把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唐妈妈更是记得又叫了翠绿去拿热水毛巾敷上,又叫彩云去廖氏那里请示了找个大夫。
卉瑜赶忙拉了唐妈妈的袖子,哀求道:“妈妈,妈妈,快别惊动二伯母了。本就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的,再叫了二伯母担心岂不是过意不去?再者,二伯母知道了,以后可就没这么容易出去了。”
唐妈妈虎着脸,道:“姑娘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出去?你看你这张脸,要是留了疤可咋办?到时候就算是有人求你出去你都不敢见人!”
眼见着唐妈妈就要去叫人,卉瑜情急之下只能道:“妈妈,我这有李彻将军给的金创药,据说是军中极好的,我已经抹上了。要不,等明天还是不好,再去叫了大夫?”
唐妈妈盯着卉瑜,问道:“李将军怎么会给姑娘金创药?姑娘此番出去到底做了什么?”
卉瑜见瞒不住唐妈妈,只得把如何去堵了廖尚,又怎么发生冲突,李彻又怎么帮着结尾,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唐妈妈听得心惊肉跳,道:“妈呀,这么个主,怎么能让姑娘嫁过去?快,咱们禀明了大夫人去,趁着没定下来,赶紧把这门亲事退了!”
卉瑜却是颓唐着脸,道:“我又何尝不想揭穿廖尚的面孔,好摆脱了他。只是那廖尚狡猾至极,又是个伪君子,当时又没别人在场,我就怕说了出来,反被他歪曲,于我更是不利。所以才想瞒了下来……”
唐妈妈听得重重叹了口气,道:“那咱们可怎么办?这还没成亲,就这般对姑娘,又是带着怨毒的心思寻的亲事,这不是生生要糟蹋了姑娘么?”唐妈妈说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道:“不行,老奴就算是豁出去了,也要拼死阻止这门亲事!”
唐妈妈一脸的决绝,不知怎的,让卉瑜想起来方妈妈,那种失去身边人的痛苦感又袭上心头,不能再让身边人为了自己去以身试险了!
卉瑜便道:“妈妈,大伯父也不知怎的非得应下这门亲事,就算你去说,也改变不了大伯父的心意的。到时候陪了夫人又折兵,让我怎么过意的去?”
唐妈妈既是欣慰卉瑜对自己的爱护,又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脸上一下子就松垮了下来,道:“难道咱们就这么任人宰割?”
卉瑜叹道:“本来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母不在,最是大伯父大伯母做主。如今他们都一口应下这门亲事,除非是廖尚的丑恶行径暴露于众人面前,不然,我不同意,只能被世人视为不孝不忠,不守妇德。”
唐妈妈迟疑了:“那廖尚如此奸诈狡猾,怎样才能揭露他啊?”
不知怎的,卉瑜想起了李彻所说的会帮助自己,虽然交往不多,但却莫名觉得李彻是个一言九鼎,值得信赖的。也许可以找他帮忙……
事不宜迟,卉瑜提笔写了封信,赌着李彻会与陈东亭在一块,赌着李彻会帮助自己,让唐妈妈想办法一定要在今晚送至绛红那里。
唐妈妈将信送至红绫胭脂铺时,绛红方才与陈东亭吃饭吃到一半。
诧异于唐妈妈深夜造访,绛红深怕卉瑜出了事,把碗筷一放,就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唐妈妈只说了信一定要尽快交给李彻,又说此事事关卉瑜终身幸福。
绛红大惊,送走唐妈妈之后,拿了信就跟陈东亭说了卉瑜求助之事,又问他是否知晓事情原委。
陈东亭只得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绛红。
绛红听完生气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要是姑娘就这么嫁了,你我怎么对得起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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