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疑惑道:“姑娘怎么突然关心起春菊了?”
卉瑜想了想,道:“突然看见,觉得她大着肚子挺不容易的,就问了问。也想着弄清楚她与大哥之间的情况,也好给大嫂出主意。”
彩云沉思片刻,道:“姑娘这般打探很难问出个所以然来。我瞧那春菊也是个嘴严实的,轻易不会说真话。要从这种人嘴中打听消息,估计也就只有熟悉人才能行。”
卉瑜听彩云这么说,似是有门道,便问道:“那你可是有认识与她相熟的?”
彩云道:“春菊自小卖进府中,家人是流民,早就不知去向。春菊刚进府里没少被欺负,幸后来被彩霞的娘收养,方得了提携。只是后来春菊被挑进了戏班学戏,与彩霞家走得远了,众人也就不记得这回事。”
怪不得当日彩霞与春菊躲在山洞说事,原来两人有这般渊源。只是通过彩霞打听春菊的事情会不会惊动到常氏?反而得不偿失?
卉瑜便问道:“那你的意思是通过彩霞打探春菊的消息?”
彩云摇了摇头,道:“彩霞的哥哥一直青睐春菊,想着娶做媳妇,春菊却是不愿屈就。彩霞哥哥就寻了个戏班的差事,日日缠着春菊。春菊的事情就没有他不知道的。而我家大兄与彩霞哥哥也算是交好,明日回家可让我大兄去试问一二。”
此事能绕过彩霞肯定是最好的,至少不要惊动到常氏。于是卉瑜便道:“那就依你说的去做吧。你直肖让你大兄问清楚彩霞是如何勾搭上我大哥的便可。回头你也别空手回去,给你家里拿些银两,也算做是办事的赏赐了。”
彩云诚惶诚恐道:“这可使不得,奴婢一家都是府中的下人,为主子们分忧解难就是本份,万万不敢再拿银子的。”
卉瑜却是摆手道:“这是份外之事,论理是使唤不到你家大兄的。现在既是要帮我做事,我自然不能亏待。”
彩云见卉瑜说的坚持,便也不再退却。
彩云拿了卉瑜赏赐的银子,并着这个月的月银,就往家里去了。
刚好大兄也在,彩云便交待了大兄如何如何去问彩霞哥哥。大兄向来听彩云的话,得了彩云的吩咐立时就去办了。
彩云娘却是留了心思,问道:“三姑娘的事情你又何必去掺和,省的大夫人那里对你起疑,石妈妈三不五时还来咱家里,这事要是走漏了风声是不是对咱们不利啊?”
彩云边从包袱里拿出给家里带的吃食,一边道:“大兄与彩霞哥本就熟识,只是去问问几句话而已,只要咱们不说又有谁能知道。再说了,纵使夫人知道了,三姑娘也是为了大少奶奶才打探的消息,夫人说不定还得夸咱们呢。”
彩云娘仍是不放心,道:“我瞧着石妈妈每个月都得来咱们家两三次,原你还在长房可是一次都没登过门的。可见大夫人对你是不放心的,按理说,你不过是去伺候三姑娘,都是一家子的人,又何必防得这么严实?莫不是有什么秘辛?咱们可千万别牵扯进去了……”
彩云放下手中的活,道:“娘说的我自然知道。只是我已经到了三姑娘身边,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可这段时日来,我也没瞧出有什么不同,夫人又没与我言明,我也就按着一般姑娘那般伺候。不过三姑娘还真是个好的,若果以后能跟了她出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彩云娘显然没料到彩云有这打算,道:“夫人能放了你去吗?要是不行,你以后可是怎办?”
彩云握了握自家娘亲的手,安慰道:“夫人既是不放心三姑娘,定会让我跟了去。只是三姑娘那不知是何打算,若果她真不想要我,那倒是麻烦了。所以这次的事情,可得办好了。”
待到了傍晚,彩云大兄回来了。与彩云把打听到的事情一一道来,彩云心下便有了计较。又叮嘱了一番家里人不要张扬,方才回了玉蓉院。
卉瑜倒是没料到彩云家人这么效率,一天就把事情打听出来了。便把其他人都摒退了,只留了彩云说话。
彩云说道:“春菊与大少爷之前也不认识,那日春菊练完戏回去,彩霞哥哥还一路跟着,春菊烦的不行,便绕了个远路想甩掉彩霞哥哥,却是碰见了大少爷。大少爷当时有些踉踉跄跄。一见着春菊便拉住她,说是头晕,要进屋歇息。春菊一看大少爷身边也没其他人,便带了去自己房间。彩霞哥哥眼见着大少爷进了春菊的房间,第二日便质问春菊勾引少爷。春菊却是不承认,只说是少爷突然要与她交好,她要挣扎都逃不掉。后来没多久春菊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卉瑜听完便陷入了沉思。要是照了彩霞哥哥的说法,楚朝就是突然起了性子要了春菊。果真是酒后乱性?于是又问道:“大哥当日是醉得厉害吗?春菊是在哪条路上遇到大哥的?”
彩云答道:“去往春菊房间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直接从戏台过去,另一条是绕道一个小林子,拐过去。按着彩霞哥哥所言,那就是走了林子边上那条路。至于大少爷是不是真的醉了,因着离了比较远,看不真切,倒是不知道了。”
卉瑜又道:“那林子是不是离四房挺近的?”
彩云有些讶然,道:“确实离四房近,林子的另一头就是四房的门了。姑娘怎么知道的?”
卉瑜道:“我记着原从四房到长房经过一个小林子,便猜着是不是那里,没想到还真是。”
“不过。”彩云又道,“彩霞哥哥还特意道,那日大少爷虽是走路不稳,可看着倒不像是喝醉的,因为一只脚老拖着,却是像受了伤的。就因了这个,彩霞哥哥总责骂是春菊勾引了大少爷。”
腿老拖着,像是受了伤?又是从靠近四房那边过来的。看来真是有问题。不然依了楚朝的身份,楚家谁敢伤他?只有可能他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受了伤……
卉瑜越想越觉得楚朝与方妈妈的死有干系。这个消息得赶紧告诉李彻他们才行……又想到绛红怀了身孕,刚好去一趟红绫胭脂铺。便定了明日下午出去一趟。
古代小姐要出趟门也不容易,这还得跟廖氏报备。
上午一下课,卉瑜就直奔安华堂。
廖氏也是刚从又宁阁礼佛回来,手上戴着佛珠,身上穿着素净的衣服,头上也只别着一根银钗,与往日里穿金戴银判若两人,倒真有几分虔诚礼佛的样子。
卉瑜把来意说明了,廖氏便道:“既然是你旧仆有了身孕,去看看倒也是应该,也算是全了主仆的情谊。”又叫了于妈妈去拿了些滋补品,道:“红绫胭脂铺一直给咱们供胭脂,往日里来往也是密切的,这里有些滋补品,你且拿了去给她补补身子。”
如果说方才只是从面上觉得廖氏有礼佛的样子,那现在可真是打心里感到廖氏的变化。要是以前的廖氏,别说给补品了,就是一句关心的话也是难有的。难道真是转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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