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休息一会儿便要继续赶路,夏祎便随便找了家看起来环境好点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
木青歌吩咐苏木去买了几套成衣,几人打扮好以后,便去敲了夏祎的房门。
夏祎本就没有午睡的习惯,打开门一看木青歌三人的打扮,就愣住了。
“祎表哥,可以进去说话吗?”木青歌微笑,行的却是男子的礼。
“当然,可以。”夏祎回过神来,急忙让开,视线却移不开。
没想到木青歌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扮男装却自有一股英气,一点不娘气,加上年龄又小,一点破绽也没有。只是不明白她们为何这样打扮?
“祎表哥,我们此去芜城,怕要走十来天吧?”
“现在天热,走不快,十天肯定到不了。”夏祎想也不想便回答,来的时候他一个人也走了十天呢。
“那就是了。我想着我们几个人,只你一个男子,有时候难免顾不过来。女孩子出门在外,又多有不便。所以,我们干脆扮了男装,应该会方便很多吧?”木青歌说了自己扮男装的理由,却是商量的口气。
夏祎去京城本只带了一个小厮,现在又打发了小厮回去报信,就只剩了他一个男子。
夏祎本来还在想木青歌是不是怀疑自己的能力,听到她这么说,倒是释怀了,笑着道:“表妹你年纪小,扮男子没人能看出来。可这两位姑娘就不行了,她们一说话一动作就漏了馅。稍微有点经验的人都能看出来她们俩是女子,还不如换回女装,免得别人以为我们心怀不轨。”
这话很有道理,影藏自己的真面目,总会给人心虚的感觉。而且,木青歌本来也是心虚,虽说碰上商祺睿的机会不大,可万一呢?想想那天在街上碰到的时候,苏木和茯苓都不在自己身边,想必商祺睿那样的人不会注意到这两个婢女。
“祎表哥说的很有道理,是我疏忽了。你们俩回去换回女装吧。”
两个丫头穿了男装正浑身不自在呢,听到这话,如蒙大赦,立马跑回去换衣服。
“祎表哥,我想,我们赶路的速度可以快一些。”木青歌斟酌着道,“我的身体其实没有看上去你们柔弱,这么热的天,赶路也休息不好,还不如早点赶到芜城,好好休息一番。”
虽说有点道理,可夏祎还是不大放心,木青歌病了这么些年,他可是知道的。万一有个好歹,他怎么负这责任?
“祎表哥,舅母和外祖母其实没请我去家里玩吧?”木青歌忽然道。
夏祎一惊,又有些尴尬,道:“不是的,母亲和祖母真的有请表哥和表妹去家里玩。这么些年没见,她们也很想念你们。”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只不过她们心里真正想请的只有木文翰一人罢了。不过,夏祎也不能直接这么说。
“祎表哥,我从前呢,身子不好,有时候难免迁怒于人,所以性子不讨人喜欢。”木青歌当然也明白,她自也不会明说,“在落玉寺住了半年,现在倒是想通了。身子不好,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没必要自怜,更没有必要为此迁怒旁人,尤其是对自己好的人。我现在拜了个厉害的师傅在学医呢,师傅说只要我的保持身心愉快,病很快就能好了。”
“是啊,纪军医厉害,我们小姐更厉害。”苏木和茯苓刚好换好衣服过来,茯苓嘴快,接着木青歌的话道,“上次老夫人生病了,太医都诊错了,还是我们小姐开了方子治好了老夫人呢。”
“竟有这样的事情?”夏祎知道这种事情茯苓肯定不会撒谎,所以很是惊讶,“表妹真厉害!”
“行了,你们真是!”木青歌看看几人,无奈的道,“我现在是男子,你们怎么还叫小姐、表妹的,这不是一出门就露馅吗?”
“对,对,是我糊涂。”夏祎笑的开怀,木青歌都表示了她自己有信心讨得母亲和祖母欢喜,他自然没有多的顾忌了。
“表……弟既然已经休息好了,那我们便出发吧。早点到芜城也好,那里气候好。”顿了一下,又有些遗憾的道,“我原本还想问问表弟要不要走水路呢,沿着磷河,便能一直到芜城了。只是走水路比陆路要慢上许多,现在看来,表弟也不会想走水路吧?”
芜城依山环水,那水便是磷河。
“不,不。我们还是走陆路吧,我现在身子还未完全恢复,怕是坐不惯船的。等回京的时候,再去领略磷河的风光好了。”
木青歌急忙拒绝。开玩笑,商祺睿巡查磷河,那肯定会顺着磷河走。自己还跑去走水路,不等于是往虎口里送吗?
于是,一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客栈。
他们的马车刚走,就有一队人也从客栈出来了。正是三皇子商祺睿一伙。
“殿下,您怎么了?”侍卫们忙着准备东西,纪军医看到商祺睿站在一旁发愣。
“像是早上京城外碰到的那群人。”商祺睿盯着木青歌他们车马离开的方向。
“既然走的是一个方向,碰到也是正常的嘛。”纪军医随意的道,提着药箱的手却握的紧紧的。
“殿下,那伙人会不会有其他图谋?要不要属下去查查?”一个侍卫听到两人对话,上前请示。
殿下出行,安全最要紧。现在京城的局势看着平静,实际上却暗潮汹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一定要小心。
纪军医也看向商祺睿。
“不用了,这些事都不重要。”商祺睿摆摆手,问那侍卫,“我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回殿下,已经交代好了。我们五人走陆璐,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芜城。陈大人带着余下的人走水路,一路勘察。”侍卫说完,却又不解,“可是,殿下,为什么我们不也走水路呢?您是出来巡查磷河的,顺着水路一直查不是最方便快捷的吗?为何要先赶到芜城?那芜城气候好,发大水的几率也小……”
商祺睿神情微微变了变,有些事情,知道该怎么做,却没有办法对别人解释。
“你们想想,今年天气反常,两个月没下雨了,最近这天又闷热难耐。这种情况,最是可能突降暴雨,引发水灾。我们这次出来,带的人手不多,要是沿着磷河一直走,两个月也查不完。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家分开来排查。而且,如果顺着磷河走,沿途那些官员,知道我出来巡查,一路上也走不快的。应付官员的事情,便丢给陈大人去应付了。而我之所以先去芜城,是因为大家都觉得那里不易发大水,所以堤防肯定不牢靠。但是芜城因为气候好,人口众多。若是真的有水灾,伤亡损失不可估量。”
虽然真正的原因没法解释,可也不能不解释。如今的商祺睿很明白,不管做什么事,一定不能让身边的人不放心。
“殿下思虑果然周详,属下佩服。”那侍卫见商祺睿这么详细的对自己解释,很是感动,似乎精神都更加饱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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