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奇怪地看了看我,估计没想到是我要先考他,很显然地松了一口气,很自信地回答道:“当然可以。”
他话音刚落,只听我朗声念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辉?”
那孩子很显然吃了一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才结结巴巴地开始解释起来。果然不愧是尚书大人的公子,家学渊源,文化底蕴也很深,只是可惜过于自傲,有些小瞧人了。解释完后,我要求他做一首类似的诗词,可惜他由于羞愧难当,无法成言,最终含羞而去。但是临走时他托人带话给我,说他明年一定还会再来,他很期待成为我的同学。
还有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女孩子,很显然在家中是备受宠爱,临进考场之前,我无意中看见她居然让家中奴仆抱着她,不肯下地好好站着。进来考场后,她正要抽题,我急忙阻止了她,拿起卷筒就跑,跑出了大约一百米开外,然后转身大声对她说:“你如果能够在我数到十之前赶过来,我就让你抽题,不然的话,恐怕你就只能明年再来了。”结果可想而知。
我在严正书院中混得是越来越如鱼得水,严老师一年比一年更喜欢我,他自己没有儿女和亲人在身边,对我就像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想到我,跟着他我学到了很多。
第三年快过年的时候,我阻止了严老师帮我写家书回家和送我回去的意图,希冀家人能主动来接我。可是,我再一次失望了。但是没关系,反正我也习惯了,严老师也很高兴我能留下来和他一起过年。
除夕的那一天,和严老师在河边点灯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话,难道真是少小离家老大难回吗?
在我做好了要在严正书院终老的决定之后不久,我甚至图谋想当严正书院最年轻的女老师,可惜天不从人愿,我期盼了三年多的家人终于来接我了。正如当初送我来时一样,来接我的依旧是管家张伯。张伯将一封信交给严老师之后,我看到严老师的脸马上变了,神情突然变得很严肃,他欲言又止地望了望我。我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心想又不是要过年了,怎么会这个时候来接我,赶紧接过严老师手中的信看了起来。来信十分简短,先是表达了蔚家对严老师这三年来悉心教导我的感激之情,接着便说由于家庭遭受重大变故,爷爷已经决定辞官归田,一家人要迁回祖籍,在离开之前,家人希望把我也带走,因为觉得我继续学习下去已经毫无意义,并请求严老师的谅解。
看完信后,我不由得也傻眼了。怎么会这样?什么重大变故会让爷爷做出如此决定?爷爷不是答应过长风隽会好好教导我的吗?为什么突然食言了?我脑海中有一箩筐的疑问与不解,一时找不到出口,过去抱着严老师就哭开了。
可是眼泪是没有用的,第二天,我不得不与严老师和严正书院的同学们挥别了。阳子雪同学抱着我哭得我心都痛了,让我感觉好像要走的是她而不是我,她还一再要我答应,以后有机会去京城一定要去将军府找她,据说她爹是威武大将军,也是个大官啊。很快,我便跨上了归途。
回去的路似乎没有以前感觉上的那么漫长,我一觉睡醒,便发现已经到了家门口了。三年多不见,家好像没什么变化,但又似乎改变了很多。到处可见的是已经打包好的行李物件,站着院子中央的我,反而显得与整个家格格不入了。我正在那发呆,突然不知道从哪冲出来一个大约三岁多的小男孩,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往我怀里钻。我捧起他的脸一看,居然颇具祁枭弘那臭小子当年的风范。正要和他说话,只见我那小娘亲手里抱着个小娃娃急冲冲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叫:“葆葆,你怎么又不听话了,你就不能好好待在娘身边吗?”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原来蔚葆葆已经长这么大了。娘看到我时很显然是吃了一惊,她不确定地问我:“是真儿吗?”
“恩,我正是蔚真真。”我自嘲着说道。连自己的娘亲都不认识自己了,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真儿,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已经这么大了啊,真好!”说着,她想过来抱我,可是好像突然醒悟过来自己手中还抱着一个小娃娃似的,无奈地冲我笑了笑。一时无语。
怀中的蔚葆葆开始不老实了,不停地睁着大眼睛望来望去。我冲他笑了笑,主动说道:“娘,你去忙你的吧,我来照看葆葆就可以了。”
小娘亲仿佛突然松了一口气似的,不自在地笑了笑,突然低头看见怀中的小婴儿,望着我犹犹豫豫地问道:“真儿,你能帮忙抱着妹妹吗?她叫蔚子玉,是你的妹妹。她很乖的。娘亲还要去帮你祖奶奶收拾东西。”
我仔细地看了看我的小娘亲,和三年前相比,她的样子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整个人神情却是憔悴了很多,眼圈很黑,应该是很久没有睡好觉了。想着我赶紧轻轻挣开蔚葆葆,走过去将蔚子玉接了过来。小娘亲歉疚地看了看我,转身又很快回房收拾去了。
我低下头看了看小子玉,她大约半岁左右,还没有牙齿,长得很像小娘亲,眉眼中处处都显得柔柔若若的,身体好像不太好。带着我的弟弟和妹妹,我拿着自己的小包袱,艰难地回到了自己阔别已达三年之久的房间。进房之后,我立即发现,那好像已经不是我的地方了,只见子玉的小摇篮摆在房间中间,婴儿的小衣服也是处处可见,而且由于先前可能收拾过的原因,显得有些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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