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大人……”
“容和大人,你是不相信父亲大人的决断,还是不相信兄长大人的能力?”年轻的图格挡在了容和的面前,清俊的脸上满是傲慢。
无论是图格还是头曼,岩止均是他们眼中的一根刺,如今形势如此严峻,休养生息一举歼灭企图挑衅匈奴国的月氏军才是首选,至于岩止和他的大贺城,即使牺牲了也是死得其所,他和他的大贺城为匈奴赢得宝贵的喘息时间,即使他图格今日不这么说,父亲也会如此选择。
“是。”容和的脸上看似焦急,但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却平静得很!似乎隐隐跳跃着带笑的精光,越发浓烈。
“父亲大人那没有任何回应?”
金碧辉煌的金殿之上,男子高大的身子斜卧着,唇畔含笑,斜斜地向上勾勒起一道性感的弧度,声线慵懒。
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似乎早有预料,正座宫殿被镶嵌在墙上的夜明珠照得熠熠生辉,他唇角的笑容更深了。
“王,他们想要袖手旁观。”莫言简意赅地总结了一句。
“那就不要让父亲大人和我的好兄弟们失望了。”岩止幽幽眯起了那双危险如猛虎一般锐利的眼睛,他微微正了正身子站了起来,风度翩翩,气度非凡。
如此气定神闲得样子,哪里像是正面临着大贺城四周的危机重重!
莫低下了头,没有作声。
最近大贺城周遭的确摩擦不断,那些难民和根本不成气候的沙匪也不知是从哪里逃窜过来的,这场冬灾让月氏国和匈奴都自顾不暇了,谁会在这时候发起战事?
“王。”
佐伊微微俯身,施施然一侧身,淡妆素饰,很是清丽。
佐伊身后的侍女见到了岩止,自然是很识相地退避了。
岩止微微敛眉,看了眼出现在金殿门口的佐伊,淡笑道:“你做得很好。”
佐伊没有吭声。
岩止却是耐心十足,他眼中精光湛然,锐利得仿佛可以洞穿人心,没有人可以在他眼前隐匿丝毫半寸。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帮了他不少大忙的女人,倒是要看看她专程来这,到底要说些什么。
佐伊终是不如岩止沉得住气,咬了咬牙,悦耳动听的女声清晰落地:“我的族人……”
“他们很好。”岩止蓦地勾起了唇角,已然从她身旁走了过去,衣袍被风扬起,轻轻地擦过了她的肩膀。
莫依旧沉默地跟上了岩止,仿佛没有看到矗立在那里的那位美丽的女子。
莫是岩止的近身侍从,除了岩止,即使是王妃,他也可以不用行任何礼,唯独效忠岩止殿下一人。
“那个孩子最近在忙些什么。”岩止正往办公的宫殿走去,眯了眯眼睛,他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淡声问道。
说起来,这一整个冬季他都忙于公事,那个孩子也极少给他惹事端,安静得过分了,反而让人不得不好奇,这个小东西究竟能忙些什么。
“孟姑娘这几个月常待在房中,其次最常去的便是浴殿。除一日三餐由贡桑阿妈送进去,并不见她去任何地方。”莫如是禀告。
这一整个冬天岩止似乎都很忙,受灾部落的面积很大,大贺城多次遭到动乱的灾民的骚扰,摩擦不断,大量灾民涌入了大贺城,使得岩止不得不动用武力限制大贺城外的灾民涌入城内。
这种时候,倒是没人在意这个奇怪的中原孩子究竟在做些什么。
从浴池中起身,雾气朦胧中,一道娇小的身影慢条斯理地擦干了身子,白皙的肌肤泛着健康的柔光,她一层一层地为自己穿上了干净的衣服,系好了腰带,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贡桑就守候在浴殿之外,看到孟轻尘时竟然仍感到惊讶不已,开春了,孟轻尘脱去了冬日里厚重的装束,变化更加明显了。比起去年冬天,这个孩子长高了不少,那轻柔细软的黑发也长长了不少……
虽每天都能见到这个孩子,但为何她总会觉得每一次这个孩子从浴殿里走出时都有些不一样?浑身上下仿佛经过神圣泉灵的浸泡,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容光焕发,熠熠粉嫩,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依旧还是那双冷静聪慧的眼睛,精致完美的中原面容,但举手投足之间却不可抑制地从内而外散发出一种奇妙的光泽。
“你怎么了?”轻尘从浴殿中走出,身上穿的依旧是中原的服饰,月白色长裙恰到好处地衬出了她娇小的身型,腰间是藏青色的佩带,绣着金丝祥云的图案。
轻尘的喜好贡桑已经相当了解了,为她准备的都是些剪裁利落颜色素净的衣服,她总算摆脱了那些曾一度让她颇为头疼的粉裙黄裳。
清润悦耳的童音蓦然响起,贡桑顿时回过神来,掩去了眼里的惊讶:“老奴送姑娘回房。”
“嗯。”孟轻尘倒也不甚在意,淡淡应了一声,很乖巧地由贡桑将她送回房间。
这个漫长的冬季,她最常去的地方便是浴殿,否则便会长时间地待在自己的屋里,这个孩子的身体很神奇,比之当年的她更有慧根,重拾内力的过程竟然无比顺畅,短短数个月,她便已恢复了从前的二层内力,莫说她孟轻尘了,就是爹爹在世也定然会惊讶不已!
“岩止呢?”
说起来,她这段时间都醉心于武学,只知道岩止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到寝殿,她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么,有时他会径直回到浴殿沐浴,然后便又往办公的西殿而去,日复一日地忙于公务,如果不出意外,他定然已经成竹在胸,不用多久便可收获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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